他只是仔細地觀察着奧丁的一舉一動。
那位所謂衆神之王的每一步的踏出，手中以變成長矛的文明棍每一個角度的刺擊，都盡收路遠眼底。
看了好一會兒，路遠才點頭確認道，“果然是隻有本能的記憶體。”
“不過，確實是索納茲記憶中那位奧丁的戰鬥手法。”
“這就有意思了！”
就如他之前猜測的那樣，被雷神矢收進來的那位奧丁，只是中尉意識海中的奧丁記憶。
或者應該這麼說，被吸的是奧丁意識，但真正被吸過來的卻只是記憶。
根據路遠的推測，當中尉滿足一定條件引發奧丁意識覺醒時，是被存於雲端服務器的奧丁記憶下載到了中尉腦中。
這些龐大的記憶，應該會迅速衝碎中尉曾經的人格，並利用那些碎片，藉由記憶中的模型，重塑一個人格，也就是貼近於真正奧丁的人格。
如此一來，也就完成了伊述覺醒。
中尉這裏則不知爲何卻出了問題，雖然那些記憶形成了一個分裂人格，但是中尉自己的人格依然健在。
所以當路遠用雷神矢吸收那個奧丁意識時，吸走的只是雲端服務器下載到中尉意識海中的那些屬於奧丁的記憶，並沒有把中尉的人格碎片也吸走。
事實上，雷神矢也沒辦法吸走正常人的人格，它只能吸收遊離靈體一類的存在。
“就不知道中尉會不會再次觸發雲端服務器的下載，給他把奧丁的記憶再灌進去一次。”路遠嘆道。
不過那些就是以後的事了。
既然確定這裏的奧丁只是一份記憶，那路遠完全就可以把雷神矢當做一臺Animus，來讀取其中的信息。
畢竟他目前的技術問題集中在如何觸發雲端服務器的鏈接，以及使用密鑰獲得權限，下載相關記憶上。
如果有合適的引導中介，比如失魂症妮婭，他完全可以把妮婭失去的記憶下載到雷神矢當中。
而如果把記憶下載過來後，他也可以完全讀取其中的數據。
普通人無法讀取或者讀取容易出問題，是因爲普通人意識容量遠小於這些數據，一不小心就會被撐爆。
但這問題在路遠這兒不存在。
不管是身體屬性，還是被超凡屬性意念加持過的意識強度，又或者被索納茲海量記憶擴容過的意識海，只要有一樣，路遠就能完美撐住一位伊述人的記憶。
何況，他有三樣。
遙遙看着城牆外還在戰鬥中的奧丁，路遠向兩側招了招手，城牆上的機槍瞬間瞄向那邊所有的靈魂體，立刻將其打碎，只剩下奧丁愕然地站在原地。
而此時，路遠手中已多出一副弓箭，正拉滿弓弦，遙遙瞄着奧丁上方，嗖得將一支通體透明的箭支對準那位射了出去。
被射出的箭矢瞬間發出璀璨光彩，彷彿星光墜落般直插奧丁腦門。
那邊的記憶體彷彿感受到了這一箭的壓力，雙腿發力就躲向一旁，堪堪將箭矢讓過身側。
然而那支箭矢卻在這時陡然一變，眨眼功夫卻是露出路遠身形。
很快，那薄霧似緩實疾地融入路遠手臂當中。
等把這記憶之霧全部拿到手，被自己當做箭矢射出的路遠趕忙穩住身形，回頭看向城牆，果然城牆上並沒有另一個自己，也沒有弓矢蹤跡。
“嗯，還不錯。”路遠回味着剛剛的感覺，復又嘆道，“可惜只能在這類地方用，否則比燕子的瞬移也差不了多少的。”
“算啦，人不能太貪心。”
“還是讓我來看看，這位奧丁記憶裏都有什麼吧！”
雖然在城牆外，但有城牆上的防禦陣地，路遠也不怕有不開眼的靈魂體過來找自己麻煩。
他在碎骨堆間找了塊平整地，就那麼席地而坐，閉上眼睛，回溯起奧丁的記憶來。
記憶的最開始，就是衆神之王奧丁在高塔建築頂端俯瞰自己整個王國，阿斯嘉德。
有意思的是，這種下載的記憶會與這一世人格所熟悉的場景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種似是而非的糅合記憶。
被中尉意識修正過的記憶裏，所謂的高塔建築，赫然就是洛聖都市中心最高建築之一，也是路遠曾經的辦公室所在地，阿卡迪亞商業中心大樓。
阿卡迪亞商業中心主體很有些捆綁式火箭的感覺，圓柱主體外側，每隔120度便會有另外一棟圓柱副樓佇立。
中尉版的奧丁從中心最頂端的王座--那套高檔皮質沙發上站起，看着天邊被晚霞焚燒的黃昏，心情很是煩悶。
他站在塔頂看着越來越兇厲的血空，皺着眉頭說道，“這就是命運三女神測算的未來嗎？不可避免的諸神黃昏？”
隨即，他擡高了聲調，“把最後的那一段再放一遍！”
此話一處，阿卡迪亞三棟副樓的頂端好似全息影像一般透射出三位女性。
雖然她們臉上都帶着戰術眼鏡等物品，將大部分的面部遮住，但路遠通過奧丁記憶依舊能感覺到她們的名字，烏爾德、薇兒丹蒂、史庫德。
微微向奧丁施了禮，三姐妹分別將所謂預言的最後重複出來。
“兄弟鬩牆，相恨相殺。”
“諸神家園，墜入火海。”
“此爲寒狼風暴之紀元。”
聽完這預言，奧丁還是那副苦大仇深的樣子，但是路遠卻差點從與他記憶的共鳴中被拋了出去。
他被這預言嚇了一跳。
倒不是那暗示奧丁會跟自己義弟洛基開戰，阿斯嘉德化爲戰場的語句嚇到他。
畢竟諸神黃昏這種東西雖然逼格高，但正因爲逼格高，所以總是被人用，慢慢都審美疲勞了。
不就是個末日麼？毀滅就毀滅吧，心累了，懶得管。
把他嚇了一跳的，是最後那句。
因爲，那燕子位面裏的白霜末日預言，也有同樣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