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這種模式陰影籠罩最深的國家,也許就是阿美瑞卡。
關於這件事,到底是歐洲的蠻族異族征服實在太過頻繁,還是如路遠家鄉那種自上古諸夏部族們開始,一路走來不管上中下層都在不斷融合的文明實在是這顆星球上的特例。
不論如何,盎法的戰爭還在繼續。
到了4月,盎軍雖然扔把法軍圍困在奧爾良城中,但是法軍卻暗中利用河道運輸物資,以便長期支撐下去。
月底,一艘裝滿糧食的駁船趁盎軍被佯攻吸引之際駛入奧爾良區域。
這支援軍的首領,就是路遠期待的那個人,讓娜·達克,一位來自小村莊的農家女,時年,17歲。
大約在兩個多月前,自稱看到神蹟受上帝旨意來幫助法王的這位農家女,用幾次成功的預言打動了某個貴族,並在那位貴族幫助下,見到了那位遲遲登不上王位的王太子。
據說她面見那位未來的查理七世時,王太子藏身在廷臣中,但讓娜還是一眼認出了他,並對他說,是上帝命她幫其擊敗盎格蘭德人,並助他登上王位。
但這僅僅是後來被無數光環渲染過的版本,至於真相如何,路遠沒能見證。
當然,他也沒什麼興趣。
畢竟,同樣的傳言也稱,這位少女給盎軍送了封信,信中說“看在上帝的份上,回到你們自己的土地上”。
僅這一句話,路遠便確認,這位讓娜達克的功績傳說中,至少有一般,是被時人添油加醋美化過的。
盎軍自己的土地?是說他們侵略下來的那些嗎?就跟法王的那些土地一樣?
這種話,在某教狂信徒尤其是這個年代的人眼中,那是天經地義。
但在看過這些國家歷史脈絡的路遠眼裏就顯得太過滑稽。
有種傳言說,這位少女從一開始,都是法王的一位資助者,阿拉貢的約蘭德通過事先散佈天降少女拯救法朗西的預言而提前安排的。
結合這位少女留下的一些符合這個時代但在後世看邏輯很難自洽的話語,就知道這個傳言並非沒有證據。
至於那個阿拉貢嘛,就是與路遠第一次得知精確時間所在的那個卡斯蒂利亞後來合併爲大佛郎機國的那個王國。
那片區域曾屬於西哥特王國。
那個王國與法蘭克王國類似,同樣是日耳曼部族一支的哥特人建立的。所以說什麼歐洲三大蠻族,實際上整個歐洲基本已經是日耳曼人的天下。
伊比利亞這邊,也就是後世的佛郎機,哥特人取代羅馬留下的印跡建立西哥特王國,又在幾百年後,被跨海而來的阿拉伯人滅掉。
殘存的日耳曼哥特人與一些零散的原住民合力建立起抵禦阿拉伯入侵的防線,慢慢形成了卡斯蒂利亞(Castilla),意思是城堡(castle)之國。
後來這裏成爲佛郎機。
他東北方向的法德意三國,從法蘭克王國分裂來,又是日耳曼建立的國家。
倒是東邊,到了波蘭德立陶宛波羅的海以及羅斯三國。看上去不是日耳曼而是斯拉夫了是不?可其中不少的王室還是日耳曼人。當然,主要是說基輔羅斯的留裏克王朝。
整個歐洲,人民或許各個人種都有,但是所謂貴族,來源都差不多。
所以到後來路遠發現,這些所謂歐洲的精英們,經常性一個鼻孔出氣,口說所謂相同價值觀。
大概,從他們發明了十字軍東征這種東西開始,在他們眼中的,世界就是個狩獵場罷了,或許也是他們這些曾經的野蠻人擺脫身上獸皮的大浴池。
額,還要說明的,阿拉貢的約蘭德後來嫁給了安茹公爵,名義上的那不勒斯王國。所以她代表的政治勢力是後者而不是阿拉貢王國。
回過頭去,因爲這些事,所以當路遠得知這位法朗西傳奇女英雄口中也是那種強盜式的話時,他對這位“女神”的感官立刻從憧憬,下降到了“僅僅有些好奇”。
儘管這種想法看來有些過於苛責古人。
直到這位女英雄的幾次大捷,在有心人傳播下傳到整個法朗西,路遠才得知這位的確切位置,進而趕過去。
並在她揮舞一把聖劍大殺四方時,路遠看到了籠罩在這位少女身側的淡金色光芒。
路遠這才知道,原來這位女英雄,手上居然也有一把伊述科技產物。
而當他費盡心思,不惜動用能量不多的小型蜘蛛無人機近距離查看她的那把聖劍時,才發現一件讓他啼笑皆非的事。
那把伊述神劍的劍鐔,也就是劍首位置上紅色圓球式配重球上,隱隱用伊述文字寫着這把劍的製作者簽名。
赫菲斯托斯。
後世那個瘸腿宅男的伊述前世。
在英勇少女身上發現了一件伊述神器,路遠倍感振奮。
既然出現了伊述聖器,就說明這個時間循環的時間擾動,很可能就發生在這裏。
然而,他暗中觀察了所謂天降少女拯救法朗西的全過程。
從一盤散沙軍心渙散,甚至王太子本身也想放棄的法王一方,被天降少女的預言大體上團結了人心,迸發出極強的戰鬥力。
再到連番勝利之後,再次陷入權力鬥爭,開始相互下絆子,甚至將警惕與懷疑的目光移到那個給他們帶來勝利的那人身上。
最後在戰鬥中或有意或無意地讓少女被敵人俘虜,又坐看許多拯救時機從指縫間流逝,最終任由那少女被盎國打上女巫名號處以火刑,路遠期待的時間擾動都沒有出現。
在這過程中,他也發現了少女所謂的神諭來源於她那高濃度的伊述基因。
如果不是這位的長相路遠確實沒有見過,他甚至會認爲她是某個熟人的轉世。
通過長期的觀察,路遠能確定的一點是,這少女以爲的神諭,源自某個伊述意識。
但直到這次時間循環又無功而返,路遠都沒能把那個意識揪出來。
是的,這第三次循環又沒能破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