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殿下。”潘穎趕忙跑到前面,撲通一聲跪在劉協面前:“殿下,殿下,冷靜,冷靜啊。”
“滾。”劉協大怒,一腳踹開潘穎,向門外走去。
“殿下。”春蘭從旁邊跑過來一把抱住劉協,大哭道:“殿下不要春蘭了嗎?還有,還有太后,這些殿下都不要了嗎?”
對啊,這些都不要了嗎?自己怎麼變得容易衝動了呢,難道是這段時間過的太順風順水了?好像,好像,自己更喜歡殺戮了。不對,這不是自己。
“春蘭,放開吧。”劉協輕輕的說道,畢竟是常年修煉的人,控制自己的情緒還是比較容易的。
轉身扶起潘穎,鄭重的說道:“對不起,我不該踹你。”
“沒事,只要殿下不犯錯,奴才死了也無妨。”潘穎說道,劉協也是感動莫名,身邊有這樣一個忠心的人,劉協心裏好受很多。
想想今天,劉協一怒之下,出去把所有人都殺死,到時候恐怕又是說不清的官司。如果皇后再攪和,聯繫各諸侯王給皇室施壓,劉協還真不一定脫得了身。
“就在大殿裏面擺上案几,開始審問吧,劉治是護祠校尉,審訊的事情就交給劉治吧。”劉協覺得自己有些壓不住自己的火氣,乾脆加緊修煉。
“你們,你們要幹什麼?我們是劉氏宗族的人,你們這樣對我,我一定要告你們,告到皇上哪兒去。”外面的人大喊大叫,一點不給面子。
唉,還是要自己出面,劉協心中嘆道,慢慢的從裏屋走出來。
“劉治,你去安排佈防吧,我們可能會在這裏耽誤不短的時間,哦,那幾家茅屋裏面的人也帶過來吧,讓宋兵去問清楚,是怎麼一個情況,這裏交給本皇子。”劉協說道。
“遵命。”劉治出去了。劉協清楚的看到,兩個穿着錦衣的漢子臉上露出不屑之色。
“你們誰先說?”劉協平淡的看着二人。
“哼。”二人鼻孔朝天,還真沒把劉協看在眼裏。
“來人,上笑毛。”笑毛,其實就是鵝毛,只不過經過簡單的加工,變得更加柔軟,撫在腳底,效果更好。
“就從他開始吧。”劉協隨便指了一個人。
士兵們一擁而上,把這人摁住,脫去鞋襪,然後用笑毛在腳底輕輕的撫摸。
“哈哈哈,哈哈哈······”大殿裏面響起大笑,就連在左面房間裏面佈置劉協的睡房的春蘭,也是被驚動了。
“哈哈哈,哈哈哈,我說,我說,哈哈哈,停,哈哈哈,我說。”漢子終於忍不住了。
“停,說吧,姓名。”
“劉永。”
“什麼時候開始侵佔孝仁皇帝宗祠的土地的?”
“大約十六年前。”
“哦,也就是說,宗祠剛剛修好不久。把具體的過程說一遍,書佐做好記錄。你,是不是也來一遍?”劉協把劉永扔給書佐,有轉頭看着另一個漢子。
“不,不,說,我說。”
“那好,你,帶他去做記錄,記住了,誰要是說謊,就讓他們嚐嚐笑毛的滋味。”
“你們兩個呢?”劉協看着最開始在石橋上攔住自己的那兩個人。這兩人是自稱是劉氏族長劉毅的家丁,自然要特殊照顧了。
“說,我們都說。”二人也不是不看火候的人,自己的人全部被拿下,劉永都被抓住,而且對方根本就沒把劉永放在眼裏,這時候與對方鬥,可討不到好。
看到大家這麼配合,劉協讓書佐們去審問,自己到旁邊的屋子裏面休息去了。大殿兩邊是休息的屋子,大殿後面還有一片房子,可以住人,當然這些自然是安排給劉協這樣有身份的人住的。至於士兵,劉治已經帶着他們下去找地方安營紮寨去了。
“殿下,這些是那些窮人的供詞。”宋兵進來,把一堆書卷送過來。
劉協仔細看看,這些都是窮人,他們是被逼得沒辦法,纔到宗祠上來開荒種地,要不他們就只有加入流民的行列裏面去了。
“宋司馬,我們的人手夠不夠用。”
“殿下是指······”
“宗祠之中,肯定要栽花種樹,這些需要人照顧,我們的人手中,能夠安排出這些人來嗎?”
“人手是有,只不過讓他們種花種樹,恐怕種活的不多。”宋兵實話實說。
“對啊,過去建設宗祠的時候,估計很多花木是沒有栽活的,所以這裏就成了荒地,也給了這些人侵佔宗祠土地的藉口。”
劉協從身上取出一張圖紙,這是劉協接到劉宏的命令後,找出曹操提供的圖紙,然後畫出的宗祠佈局圖。
劉協把圖紙遞給宋兵:“宋司馬,這是本皇子對宗祠的佈局圖,一個設置了五個軍營,還有林木的栽種,花草的栽種,當然也設計了幾處田地,可以種些菜。
你去告訴那些窮人,如果他們願意與本皇子簽訂賣身契,那麼他們就可以留在宗祠,成爲宗祠的護林員,專門負責宗祠的花木和田地。
如果他們不願意,那就讓他們搬出去,不許在宗祠土地上生活。等他們簽訂了賣身契,就讓他們去四周找工匠,修建圍牆和軍營,栽種樹木花草,修護宗祠。工匠十五錢一日,青壯十錢一日,壯婦八千一日,工錢當日結算,概不拖欠。”
“殿下,如此的話,我們的錢財恐怕不夠。”
“沒事,這不還有兩家嗎?把他們的錢財拿過來,也就差不多了,實在不夠,去濟南王府弄點過來。”
“如此,末將就去安排了。”宋兵雖說小,但是自小受盡苦難,對現在這份官職還是很珍惜的,做的也很努力,劉協相信他能夠做好。就算開頭做不好,多做一段時間就做好了。
折騰了這麼久,劉協也是困了。不過外面的士兵輪換着做事,還在緊張的審訊中。之前那些還有些傲氣的家丁,見識了笑毛的威力過後,又見自己的家主也交代了,也就沒什麼估顧忌,一五一十的全部交代了,包括在鄉里爲非作歹的事情,一件都沒有留下。
濟南的清晨,空氣比洛陽乾燥一些,隱隱還帶着一絲鹹味,估計是從海里吹過了的風帶來的味道。
不過這時候的劉協沒有精神去體會這些,因爲斥候回報,一大羣人從四面八方彙集到這裏,騎兵們也在準備着戰鬥。劉協到不驚慌,這些人如果敢攻打這裏,那就是謀逆,不但是濟南王劉康,恐怕四周的郡縣也會發兵過來,到時候濟南的這些大戶只有抄家滅族的結果。
練習了一遍五禽戲,王越劍法也鍛鍊了一遍,劉協收了功,回到大殿裏面坐下。
劉永,劉元,還有那些下人,這時候的臉色有些好看,一種幸災樂禍的神色在逃命的臉上蔓延。
不過他們想錯了,劉協不是曹操,劉協可是請了旨過來的,可以便宜行事先斬後奏,就算把濟南國鬧得天翻地覆,恐怕也沒人敢說什麼。
劉治的軍事基礎和指揮能力還是不錯的,很快,外面的戰鬥聲就停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