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放心,奴婢知道怎麼說,絕不會給太后添堵。”教引姑姑大聲說道。
沒有兩個小宮女回去,教引姑姑一個人,想怎麼說就怎麼說。況且就算教引姑姑亂說,董太后這邊,也可以把兩個小宮女變成真正的女人,然後讓皇后過來檢查。
到時候,二皇子肯定沒事,但是教引姑姑的腦袋,恐怕就不一定還長在脖子上。
想到這些,教引姑姑一陣冷汗,忙不迭的告退出去,去長秋宮回覆去了。
皇帝劉宏,被一羣太監包圍着,要不是蹇碩彙報這件事情,劉宏根本就忘了。倒是皇后何蓮,仔仔細細的詢問了一遍,不過有之前劉辯的經驗,還有董太后的威壓在哪裏,教引姑姑倒是回答的隻字不漏。
其實,何蓮也不是真正的關心劉協,也沒有想在這事上找到劉協的把柄,畢竟劉協還小,真正有生育能力,大部分是在十二三歲,時間還長着呢。
何蓮要確認的是,劉協還在宮中,這樣的話,派出去收拾典韋和許褚的人,就有足夠的時間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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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說劉協同董重,出來虎牢關,一路往東,向陳留而去,一路上沒有遇到任何攔截,只不過沿途百姓悽苦,有不少流民在路旁出賣子女。
劉協這時候才明白,要救百姓,不是簡單的施粥放糧能解決的,要的是朝廷的政策。
一個政策在朝堂上看起來是微不足道的,但是在民間卻是決定着老百姓的生死存亡的東西,特別是那些別有用心的人,在朝廷的政策上加上那麼一句兩句話,政策就完全變了一個味。
劉協知道自己沒辦法改變朝堂的事情,只好狠着心腸向陳留而去。
一路走來,劉協選十歲男童,以高價購買數十,董重所帶貨物散去不少,隊伍的速度也快了許多。
陳留城外,劉協取出侯爵的服飾,找一個地方換上。把印綬系在腰上,繫上一塊玉佩,一個從皇宮出走出來的小侯爺呈現在大家的面前。
董重也換上朝服,配上印綬。選幾個下人,恢復打扮。
劉協命董重的家將帶着數十名孩童,在陳留城外等待。
劉協帶着董重,直接來到城門,報上姓名,守城衛兵檢查了劉協的印綬,然後急匆匆的去報告陳留太守張邈去了。
不多久,陳留太守張邈就出現在城門口,這是一個頭戴束冠,身披鎧甲,頭面寬大,英武之中帶着幾分酸儒,說好聽一些,算是一個儒將,說不好聽點,這種人就是空談第一,真的打起來,就是胸包軟蛋。
“下官參見二皇子,不知二皇子駕臨陳留郡,有失遠迎,還望恕罪。”張邈按照朝中大臣的禮儀給劉協施禮,畢竟劉協頂着一個皇子的身份,而且是很有希望當皇帝的皇子。
“孟卓(張邈的字)免禮,本侯奉父皇的命令,來到陳留公幹,只是想看看民間疾苦,因此帶着國舅董重,先一步來到陳留,兵馬車駕和父皇的詔書過幾天就會到,如果他們走得快的話,明天就會到。”劉協說道。
“哦,原來二皇子是奉皇命來到陳留,下官失禮。”張邈不敢託大,急忙下馬恭恭敬敬的行禮,請劉協入住太守府。
如果沒有皇命,那就是私交,談的是私人感情。
官場上,既要看皇命又要談私交。如果只有皇命,沒有私交,地方官吏可以被動配合,出工不出力。甚至可以暗地裏使絆子,設陷阱,讓皇命得不到有力的貫徹。
劉協與張邈第一次見面,沒什麼私交。當然,張邈也不是與劉協有仇,因此對於劉協的到來,張邈只是按照地方官員的職責,該幹嘛幹嘛。
一應禮儀過後,劉協在太守府主位座下,歌姬獻上歌舞,也有美女伺候飲食。酒過三巡,劉協問道:“孟卓,聽說你們這裏有一個兵將叫做典韋?”
張邈一聽,不知道劉協是什麼意思,也對典韋不是很熟悉,於是示意坐在一旁的弟弟張超回答。
張超起身:“稟二皇子,軍中的確有一個士兵叫做典韋。不過這個典韋之前在鄉里殺過人,大哥見他的臂力過人,又無去處,於是收留他在軍中。只是典韋軍紀渙散,不服管教,與其他士兵不和,前幾天還打傷了幾個士兵,我等也是很頭痛。”
張超不知道劉協爲什麼會問道典韋,自然不會與典韋扯上關係,當然,也不會表現出對典韋有什麼討厭之色。
其實,不用張超說,劉協已經品味出了張超言語之中的意思。
一是典韋殺過人,十個殺人犯。張邈收在軍中,是看在典韋臂力過人,現在黃巾賊寇肆虐,正好用得上。
二是說典韋不好管,表示張邈沒有包庇典韋的意思,只是純粹的爲了抵抗賊寇,保一方平安而已,沒有爲典韋開拓殺人罪過的意思。
總之,一句話,我們跟典韋沒關係,典韋的事情是典韋的事情,我們收留典韋,純熟爲陳留的安定團結着想。
“哦,我可以見見這個典韋嗎?”劉協沒有接張超的話。
在沒有見到真典韋的時候,劉協可不會表示任何傾向。願意很簡單,要是劉協表現出要徵用典韋的意思,也許張邈等人對典韋的態度就完全不同。更有可能會暗中調換,把另外一個與典韋差不多的人,拿來貼換典韋。
大漢朝的世家,沒有什麼不敢幹的。冒名頂替這種小事,從古至今,就沒有哪個朝代杜絕過。
劉協前世的一個同學,就是在高考之後,被人冒名頂替去上了大學,結果在村子裏面牧羊二十年。後來被發現後,什麼都晚了。
這一世,劉協可不想被人欺騙,要是徵用一個奸細在自己身邊,到時候喫虧的可是自己,甚至可能因此喪命。
“好的,我這就去叫典韋過來。”張超說道。
“不用,我親自去。”劉協讓張邈暫停歌舞,站起身來。
一衆人在張超的帶領下來到士兵駐紮的地方,一間黑屋子裏面,一個壯碩的軍士百無聊奈的倒在地上,身邊一對短戟,劉協初略估計一下,以前世的計量單位,這對短戟應該有近百斤重。
見劉協等人,典韋愛答不理的,彷彿一切與自己無關。
的確,這裏不是士兵的宿舍,而是關押違紀士兵的暗房。這就說明,典韋因爲不服管教,被處罰了。
一個被處罰的士兵,難不成還指望自己突然被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