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協心中惱怒,心想,你曹操算計本皇子,那本皇子也算計算計你,這次本皇子抄襲曹操的詩詞,看你今後的大文學家怎麼來。
“對酒當歌,人生幾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慨當以慷,憂思難忘。何以解憂?唯有杜康。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爲君故,沉吟至今。呦呦鹿鳴,食野之苹。我有嘉賓,鼓瑟吹笙。明明如月,何時可掇?憂從中來,不可斷絕。越陌度阡,枉用相存。契闊談?,心念舊恩。月明星稀,烏鵲南飛。繞樹三匝,何枝可依?山不厭高,海不厭深。周公吐哺,天下歸心。”
“好,好一曲《短歌行》。”曹操大喜,舉起酒杯,大聲碩大。
曹操眼角掛着淚,看來深有同感。當然要是沒有同感那就怪了,這首詩詞可是曹操所做。古人講究的有感而發,所以這首詩詞是曹操的真情實感,雖然曹操在寫這首詩詞的時候,已經是好幾年之後的事情,可是這種感情,現在已經在曹操的心底萌芽了。
曹操三十多歲,到現在還只是小小的議郎,議郎這官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但是在洛陽,像這種六百石的小官,隨便扔一塊石頭,也能砸着不少。
小官,大志,這讓曹操感覺虛度光陰,自然應該感嘆。
現在天下大亂,作爲有大志向的曹操,豈有不知。朝廷風雨飄搖,究竟何枝可依啊?
不過劉協最後指出周公吐哺,這是讓曹操學習周公,輔佐劉協。還是劉協願做周公,輔佐劉辯。曹操不敢肯定,因爲袁紹在一旁,如果劉協這話是對袁紹所說,自己豈不表錯了情。
這邊袁紹,被袁家人排斥,三十大幾了,還沒有一展抱負,也是感覺光陰荏苒,近乎虛度。對於周公之論,袁紹的想法大致與曹操相同,不過劉協都沒挑明,袁紹自然也不會多說。
三人不再說話,《短歌行》的曲調在漢朝已經很是流行,歌女很快就把歌詞記熟,輕歌曼舞,很快就唱出來,不過與曹操和袁紹的心情相比,這些都是表面的。
天色漸晚,曲終人散,曹操袁紹各有心事,下了遊船,曹操告辭而去,袁紹帶着郎官護送劉協回永安宮。
這次出去,最大的收穫,就是袁紹彷彿知道了什麼,對進出永安宮的人不再盤查,而是每天早晚到劉協面前報道,如果劉協外出,袁紹則帶着郎官跟在後面,儼然以下屬自居。要不是劉協知道袁紹不久之後就會成爲一方諸侯,恐怕真把袁紹當成下屬了。
截胡何進財寶的事情非常順利,李晶安排越兮帶着人出手,輕而易舉的取走何進的財寶。
如果事情就這樣平平淡淡的發展,劉協說不定真的會在朝堂上也劉辯爭奪帝位,可是事情發展完全不隨人的意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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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殿下,長秋宮來人了。”潘穎急匆匆的跑過來。
“來了就來了,慌什麼,打攪殿下練劍。”春蘭喝道。
“這次不一樣,這次不一樣。”
“什麼不一樣?”
“他們是來請殿下的。”
“請我?”這倒是新鮮,長秋宮從來就是盛氣凌人,長秋宮的宮女太監都是看着天走路的,難得這次是來請人。
“春蘭,把上次從大蛇肚子裏面弄來的寶貝選一件出來,弄一個盒子裝好,一會兒給皇后送去。”劉協說道。
皇后何蓮名義上是劉協的嫡母,大漢朝嫡庶關係還是分得很清的,家裏不管多少小妾,生的孩子都不是自己的的,都是嫡母的兒子。嫡母高興,讓兒子給你自己帶着,如果嫡母不高興,生母連兒子的面都見不到。
大漢以孝治國,就算何蓮再不對,劉協也只有忍着。長秋宮來請劉協,劉協也必須去,要不也會落到一個不孝的罪名。
當然,劉協也不可能就這麼去的,在動身之前,劉協派潘穎前去向劉宏稟報,春蘭也去通知了董太后,很快一支聯合護衛隊保護着劉協來到了長秋宮。
長秋宮中,今天的氣氛很不同,何皇后親自接待了劉協。
“協兒,來,來,嚐嚐這是剛剛送來的櫻桃。”何皇后指着桌几上的櫻桃,紅豔豔的,一看就讓人有食慾。
“謝母后,不知道母后叫兒臣過來,所爲何事?”劉協施禮道。
“看把你急的,聽說你在外面做了一首《短歌行》,其中有一句周公吐哺天下歸心,母后聽了,甚是高興。”何皇后說道。
原來在這裏啊,看來這何皇后對自己還是將信將疑啊。當然,作爲母親,爲自己的兒子掃清前進路上的障礙,這一點劉協一點都不懷疑,也不會懷恨於心。
“哦,謝母后。”
“興,百姓苦,亡,百姓苦。協兒可是在可憐那些黔首?”何皇后問道。
“是啊,若是天下沒有紛爭,老百姓安居樂業,這不是很好的事情嗎?”劉協說道。
“好,協兒,他日你哥哥做了皇上,母后定讓他封協兒爲王爺。你也要做好周公,好好輔佐你哥哥。”何皇后說道,這不是很明顯的嗎?劉辨繼位,大封功臣,劉協作爲劉辨唯一的兄弟,自然是要封王的。除非劉協在這之前犯下大錯,否則這封王是少不了的。至於輔佐劉辯,劉協自然義不容辭。輔佐一個皇帝,與自己當皇帝是兩碼事,至少很多煩心事不會找到自己頭上。
“謝母后。”劉協還是恭恭敬敬的施禮。
“唉,你也別拘着。算了吧,你在這兒也不爽快,去同辯兒一起玩吧。”何皇后笑着說道。
“多謝母后。”劉協告辭出來,原本打個招呼就要走了,可是劉辨居然在外面巴巴的等着。
見劉協出來,劉辨拉着劉協就跑。劉辨十二歲,身高六尺餘。劉協六歲,身高也是六尺。兄弟倆就論身高,也相差不遠。至於腦力,劉辨就是拍馬也追不上。
“哥哥,這是幹嘛?”劉協對劉辨還真恨不起來,不管這麼說,劉辨都是劉宏的兒子,是自己的同父異母的哥哥。
還有,劉辨一死,劉宏還不氣瘋。原本劉宏的身體就不好,劉協可做不出在自己的父親背後插刀的事情來。
況且皇位之爭,劉辨還真沒參與多少,主要是何進和何皇后在背後作怪。其實董太后也不是沒有動作,只不過稍微有節制一些罷了。
“弟弟,雨蝶懷孕了。”劉辨喜滋滋的說道。
“什麼?”劉協大驚。
雨蝶,也就是醉月樓的花魁,長相雖然好看,但是要成爲皇子妃,那可是不行的。不管是何進還是何皇后,絕不允許劉辨與這個雨蝶的孩子出世的。
看着劉辨喜滋滋的樣子,劉協還真不好說話。
“是你的孩子嗎?”劉協突然冒出一句,說出來之後,劉協立刻就後悔了。
不過這也是事實,雨蝶是醉月樓的花魁,說白了,也就是高級一點的妓女,這個時代可沒有賣藝不賣身的說法。
在花花世界面前,這雨蝶還有本事保住清白嗎?如果雨蝶有心,或者某個大臣的算計,說不定這個孩子就不是劉辨的。
況且,前段時間不是說劉辨不行了嗎?這種可能性無限增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