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這······”侍衛們擔心劉協的安全,畢竟長秋宮是何蓮的地方,劉協身邊一個護衛都沒有,要是出了什麼事情,這可怎麼辦?
“沒事,光天化日之下,沒人敢害本王。”劉協笑道。
事情都到了這個地步,劉協的所有依仗全部消除,毫無競爭力了,何蓮如果不是傻子,自然不會對劉協下手。
況且,劉協是袁隗等心懷鬼胎官員的一張王牌,是用來牽制何進和何蓮的,所以袁隗等人也不可能讓劉協死的。
正因爲劉協想到這麼多,所以劉協放心的讓侍衛們回去。
進了長秋宮,護送的郎官也就回去了,門吏帶着劉協,緩緩的向長秋宮主殿走去。
八月的天氣真熱,劉協剛纔在長秋宮門口站了一個時辰,現在又走這麼些路。秦漢宮殿不知道爲什麼,每座宮殿都會有不少的階梯,這階梯爬起來,的確累人。特別是這八月的烈日下爬階梯,可是折磨人的。
很快,劉協的衣服就被汗水浸溼,不過劉協沒有吱聲,這個時候,說什麼都是錯的。
好不容易走到了長秋宮大殿,站在廊下,劉協只感覺汗如雨下。
也許是何蓮怕臭吧,沒有讓劉協立刻進殿,而是站在長秋宮廊下等着。
“剛纔在宮門等,這又在殿門等。”潘穎的脾氣算是好的,這時候也經不住嘀咕起來。
劉協瞪了一眼潘穎,繼續眼觀鼻,鼻觀心,靜靜的站在長秋宮大殿前。至於那些廊下站着的郎官,這時候也是指指點點的。
不過,他們知道,何蓮這是要故意給劉協一個下馬威,所以誰都不敢爲劉協抱不平。
劉協站了大約一個時辰,這時候,宮門處才傳來說話聲。這是春蘭等人的聲音,劉協不用回頭去看,都知道這是春蘭等人來了。
“陳留王覲見。”這時候,大殿之中才傳來一個不男不女的聲音。
劉協看看自己腳下的水澤,大熱天在屋外站了兩個時辰,汗水流到地上,已經形成一個小小的水窪。
劉協冷冷一笑,心中雖然對何蓮充滿恨意,可是想到何蓮最後的結果也不怎麼好,也就釋然了。
“兒臣參見母后。”劉協和潘穎進殿,認真給何蓮施禮。
“哦,協兒來了。這是你大母,哀家的母親——舞陽君。”何蓮給劉協介紹道。
大母?這個何蓮,董太后剛剛離開,就讓劉協開口叫別人大母,真是無所不用其極啊。
只不過,劉協是從後世過來的人,這些陰謀詭計都能想明白。
“孫兒參見大母。”劉協給舞陽君施禮。
“好,好,協兒乖。賞。”舞陽君明顯的一愣,估計還準備這怎麼刁難劉協,沒想到劉協一點反抗都沒有,直接叫大母。
當然,劉協也不是沒有反抗,只不過,在劉協心目中,叫什麼根本不打緊。
如果舞陽君能夠讓董太后脫罪,劉協天天圍着舞陽君叫大母,也沒有關係。
一個宮女端着一個托盤過來,上面放着一個袋子,劉協瞟了一眼,就知道這裏面裝的是金珠。
“謝大母,協兒不缺錢。”劉協說道。一袋金珠,劉協根本不稀罕,誰知道這裏面有沒有什麼貓膩。
“拿着吧,這是你大母賞的。”何蓮在一旁幫腔。
“謝大母,謝母后。”劉協再次施禮,這才接過布袋。入手感覺挺沉的,至少有一斤金珠,這舞陽君還是很大方的。
“哈哈哈······”上面傳來一陣大笑,劉協第一反應就是,自己什麼地方做錯了。
打開布袋一看,裏面的確是一個個圓滾滾的金珠,沒什麼問題啊。
突然,劉協彷彿明白了什麼,劉協不由得一陣火起。要不是現在劉協處於弱勢,肯定當場就發火了。
“趙忠,協兒的住處安置好了嗎?”何蓮冷冰冰的問道。
“回太后,安置好了,就在柴院,原本里面的人都趕出來了,另派了二十內侍,二十宮女過去。”趙忠回答。
“那好,帶協兒下去吧。”何蓮說了一句,就再也沒看劉協這邊。
等趙忠帶着劉協離開,舞陽君這才笑道:“蓮兒啊,外面傳得聽邪乎的,母親看這劉協也不過如此。我們賞他東西,他也只能拿着。”
“是啊,這孩子外面傳得挺邪乎的,今天也看,也與平常人沒什麼區別嘛。”何蓮說道。
“不過也不能放鬆,何進說了,要想辦法把這小子弄死。”舞陽君說道。
“女兒知道,母親這件事情,恐怕不那麼簡單。想想,這次那董氏是怎麼倒臺的?要是女兒把這劉協弄死,說不定文武百官就會用這個對付女兒了。”何蓮擔心的說道。
“這個,也有可能。要不把光祿卿叫過來問問。”舞陽君說道。
“嗯,唐姬。”
“母后,兒媳在。”唐姬不知道從什麼地方轉出了,這女子的存在感的確不強,每次都要何蓮喊才站出來。
“去把楊彪······光祿卿叫過來,哀家有話問他。”何蓮說道。
“唯。”唐姬應聲退下。
“殿下,剛纔太后是什麼意思,奴覺得殿下是生氣了。”潘穎在劉協耳旁輕聲說道。
“她們只不過是在本王身上找一點存在感。外面的人都說,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何家的一切都是皇帝賞賜的。現在她們賞賜本王,而本王是先帝之子,代表的是皇家。”劉協說道。
“她們,這不是謀逆之心?”潘穎瞬間明白。
“是啊,可是皇上不知道啊,就算知道,皇上也沒辦法啊。”劉協說道。
“如此說來,殿下,皇上······”潘穎大驚,睜大眼睛看着劉協。
“這朝堂還不是何家說了算得了的,本王小心些就是。”劉協輕聲說道。
劉協住的院子,離長秋宮主殿不遠,院門上沒有牌匾標註,也就是說,這裏是一個不起眼的小院。
“殿下,柴院到了。”趙忠看似恭敬的說。
“柴院?這名字?”劉協指了指院門上面。
“哦,殿下說這個啊,這院子有道後門,正好離長秋宮的庖廚很近,所以,宮女們就把柴放在這裏,取用方便。這不,聽說殿下要來,老奴趕緊派人收拾出來了。”趙忠古井無波的說道,彷彿說着一件平常的事情。
“哦,原來是這樣啊。”劉協心中發怒,可是臉面上一點怒意都沒有。這是把自己這個王爺扔進柴房啊,真有意思,住柴房的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