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司戈纔對着半空中說出這句話。
也不知道是在說誰，或者是自己，也或者是旁的人。
他垂下頭，看着腕間的紅色編繩上墜着的那顆玉石。
假的就是假的，他看着心裏也開心不起來。
自欺欺人的人，其實還有他一個。
他的指尖泛着淺淺的白光，在快要觸碰到那顆玉石時，嘴角微掀勾起一個極小的弧度。
帶着些嘲諷，卻終究沒有再靠近，只是無力的垂下。
他看向貓兒，喉頭滾了滾，最後閉上了眼睛。
“給她一場夢，一場真實的最後一幕。”
貓兒身形微僵，墨綠色幽瞳罕見的浮現出遲疑不定的情緒。
不過最後，它仍是跳下了桌，然後輕鬆翻過欄杆，從窗子裏面進去。
夜幕降臨，時汐做完最後一題打着哈欠將作業都收拾好。
又喝了一杯牛奶之後才慢吞吞的掀開被子，整個人直接滾了進去，包裹的像個蠶蛹。
睡意猝不及防來襲，她翻了個身，沉沉睡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
“咔噠”一聲，本已經在裏面就鎖好的窗子突然被打開。
月色鋪天蓋地的傾灑進來，貓兒的身影被月色襯的拉長。
它優雅的跳下窗子，一點一點的，朝着牀走去。
最後用頭蹭了蹭時汐的身體，良久才站起身，墨綠幽瞳在黑暗中閃着詭異的光。
女孩面無表情的站在大廈的頂樓。
如今是半夜，下面空無一人。
她坐了下來，大半個身體都懸在空中，像是輕輕一動，就要墜落下來。
可是女孩的臉上沒有出現害怕，甚至什麼情緒都沒有。
可是這時候，撞進她的眼底，宛如看到一汪死水。
不在乎生，不在乎死。
像是什麼都進不了她的眼底。
一陣煙霧出現，司戈的身影漸漸在其中凝實。
他本不需要來的。
只是擔心會出什麼問題，所以跟着過來看看。
當然，他給出的這個理由，只能說服自己。
女孩是看不到司戈的，就算她看到了，此刻也不會有多餘的情緒出現。
她穿着白色的長衣長褲，在黑夜中格外的顯眼。
司戈遲疑的動了下，走到女孩的身邊。
女孩忽然轉過頭，對上司戈的雙眼。
她看不到他。
司戈這麼想。
就算這不是夢，她也不可能會看得到他。
只是心裏仍舊是覺得怪異，甚至可以說是，難受。
心裏像是被什麼東西狠狠抓住，喘不過氣來。
“我做錯什麼了呢？”女孩低喃出聲。
聽到這句話，司戈手上的動作忽然怔住。
是啊，她做錯什麼了呢。
他苦笑一聲，嘲笑自己的心緒竟然會被一個夢裏面的人牽動。
女孩從口袋裏面拿出手機。
裏面的短信一個接着一個，她已經接連幾天沒有看了。
她掃了一眼，打了幾個字想要發短信給一個號碼。
最後猶豫了下選擇了退出，短信永遠的留在了草稿箱裏。
將手機扔到一旁，她雙手撐着天台的欄杆，擡頭看着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