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整個過程中她甚至不敢擡起頭。
喫完飯也沒接受挽留,急急的就離開了。
秦衡知道她心裏的疙瘩,他轉臉看向乖乖坐在副駕駛座的時汐,“一切都會變好的,汐汐,你會回到時家。”
時汐猛地轉過頭,眼中卻沒有他所預料中的驚喜。
“阿衡,你做了什麼?”
她面上的神態,幾乎可以用驚恐與害怕來形容。
秦衡手指微頓,想了一會兒也沒覺得自己哪裏露出了破綻。
難道就爲了之前他說的要離開的那段話嗎?
應該不是。
可如果不是這個,又是因爲什麼呢。
秦衡如今心裏只有擔憂,現在都害怕成這樣,萬一有一天那些話真的實現了,她怎麼能承受的住呢。
“別多想。”男人安撫的在她頭上摸了摸,“我只是覺得漸漸的,他們會想起你,想起你是時家的女兒。”
不可能的,時汐搖了搖頭。
他明知道她不是這個意思,卻還要用這話來搪塞。
能有她存在的痕跡已經難得,他們不可能再記得她。
他已經是例外,不可能再有旁的例外了。
“你告訴我,你之前是不是早就知道,我會離開,我也會回來。”
時汐都疑心,她能回來是他一手促成的。
她不知道有多大的能耐,但她知道司戈很厲害。
司戈這麼久不出現,定是以爲阿衡的原因。
“司戈的消失,是不是因爲你?”
周遭一下子又安靜下來,秦衡閉着眼睛,腦中不斷的思索。
可是不騙又該怎麼辦。
“汐汐,我只是一個普通人,沒這麼大的能耐。”秦衡只能說出這句話。
不明不白的回答,並不能讓時汐滿意。
可就是因爲這句話,讓她不敢再問下去。
就好像剛纔一樣,她不敢問他說的消失的事情。
和她不同,她所說的消失是留有餘地,她還活着,司戈說過會將她送到原來的世界。
縱使沒有送過去,她也只是在那個純白的空間裏待了七天又回來了。
在秦衡的世界裏,消失了七年。
可她到底是回來了的。
秦衡口中的消失,讓時汐總是覺得,不是她先前以爲的離開,而是死亡與消散。
不能這樣的,時汐將頭扭到一邊,眼睛眨啊眨,試圖將控制不住流出來的眼淚眨回去。
她伸出手碰了碰下巴,眼淚滑落了下來,她的手也跟着被沾溼。
“怎麼哭了?”秦衡捏了捏女孩的手,滿心的無奈。
他如今倒是有些不知道,是一點一點的讓她接受的好,還是驟然讓她知道的好了。
怎麼辦呢,他也不捨的啊。
女孩抽抽噎噎的不說話,也不轉頭看他,只留給他一個顯得十分倔強的後腦勺。
秦衡沉默了一瞬,緩緩壓了過去,雙手環住她的肩膀,兩個人靠的十分近。
因着是晚上,周圍沒有什麼人,只有幾排路燈亮着,後座的奶黃喫飽喝足,早已經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