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什麼也不能做，什麼也做不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男人終於手撐着地站起身，腳步不穩的朝着書架看去。
他不斷地翻找着什麼，臉上從冷漠一點一點的轉爲絕望。
“沒有，沒有，爲什麼都找不到了。”
時汐這一回沒有走上前，她垂下頭不敢再看過去。
她知道他在找什麼。
先前她來這裏的時候，總喜歡在他的書上亂塗亂畫。
她既然離開了，這些痕跡自然也消失了。
他怎麼可能再找的見。
如果有重來的機會，她大概……想離他遠遠的，沒有開始，或許就不會有這般的結果了。
時汐跟着秦衡一整天，地上的酒瓶越來越多，最後門被打開，秦母看着他這樣皺了皺眉到底什麼也沒說，讓人將房間裏面收拾乾淨。
也只是有這麼一天，他一直昏昏沉沉的。
等到第二天時汐再看時，他已經恢復如常，像是昨天那些荒唐都只是一場夢而已。
一切都是那麼的平靜，平靜到時汐都覺得世界自動修復，秦衡也不記得她的存在了。
她心裏，隱隱也是這麼期待的。
忘了，比記得要好。
只是她擔憂的是，他並沒有忘記，只是將那些事情都藏在心裏。
在又一個盛夏來臨時，這是她離開的第三年，三年裏她再沒看過秦衡失態，只是莫名的有了煙癮。
時不時便看着天邊吐着菸圈，神情諱莫，她嘗試想從他眼底找出不一樣的情緒。
他像是沒了七情六慾一般，不會笑，也不會生氣發怒。
他這樣，除了幾個從小玩到大的兄弟，以及住在寢室裏的舍友，沒人敢靠近他。
時汐倒是瞧見有許多女孩紅着臉跑到他身邊送來情書，或者明裏暗裏的告白。
幾乎每天都會碰到這樣的情況。
起先秦衡還好聲好氣的拒絕，到了後面，再看到有女孩過來，他直接邁着長腿走另一條路。
時汐跟在他的身邊，起先也以爲會這麼一直能陪着他。
直到她發現，自己的雙手漸漸泛着透明，似乎比之先前要淡了許多，像是隨時都會被風吹散一樣。
她緊緊的咬着脣瓣，面色難看。
她似乎並不能一直這麼陪他走下去。
時汐側身，看着男人熟稔的點菸，眼睛眨了眨，有些難受的轉了回去。
在公司的時候，好歹有幾個兄弟鬧着，他瞧着也像是多了幾絲煙火氣。
等到回家了，他就又孤零零的了。
其實時汐知道，不管是在哪裏，他的心境都是一樣，只是她自欺欺人的這麼想，似乎這樣，就能讓自己好過一些。
秦衡往櫃子那走了走，手指微動，最後拿下一瓶酒。
他這些年經常喝酒，不過時汐再沒從他口中聽過她的名字，也沒見他失態，就沒怎麼當回事，只以爲他如往常一樣。
這是她離開的第六年，時汐知道，他沒有忘了。
雖然沒有再失態，但還是會下意識的看着她曾經留下痕跡的地方，或是書本，或是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