裙襬一離開她的肌膚,顏色立刻淡了下來。
紅色,粉色,白色。
這原本是一條潔白無瑕的芭蕾舞裙。
放下手,舞裙又變成了紅色。
梵小木低下頭,戳了戳傀儡的胳膊,冰涼中帶着一絲柔軟,如果仔細觀察的話,甚至會發現傀儡瓷一般的肌膚下隱藏着若有若無的青色血管。
天吶,這也太像了吧。。。
梵小木拉了拉她的手,一絲鮮明的紅線突然映入眼簾。
“轟”的一聲,她的大腦瞬間一片空白。
是...血!!!
一道細細的血線從舞女的胳膊延伸下來,繞到手腕處,與鮮紅的舞裙融在一起。
梵小木怔怔地擡起頭。
順着舞女的眼神看到了一面落地鏡。
落地鏡裏有什麼?
沒有去看別的東西,梵小木死死的盯着舞女的臉。
看她像瓷一樣白皙的皮膚,像血一樣嬌豔欲滴的脣,還有一雙風情萬種漆黑的雙眸。
“啪嗒——”
像是有水花從腳邊炸開,梵小木低頭,沒有發現在一剎那舞女的眼睛扎眨了一下。
再次擡起頭,周圍的一切好像都不在了,天地變成了輕飄飄的一片雲。
在五月,在黎明,在夜鶯鳴叫的薔薇園,吟遊詩人誦出了他的第一情首詩。
致我的情人:
情人的血特別紅,可以染冰島成玫瑰。
情人的眼中倒映着情人,情人的眼。
因過度仰望而變藍,因無盡止的流淚。
而更鹹,而更鹹,比死海更鹹。
盲目而且敏感,如蝙蝠,情人全是無救的夢遊症患者。
忙碌而且悠閒,情人的時間是永恆的碎片。
情人的思念是紫外線,灼熱而看不見。
情人的心驕傲而可憐,能舉教堂的塔尖,但不容一寸懷疑。
情人把不朽戴在指上,把愛情的光圈戴在發上。
情人多疑,情人疑情人。
疑燧石和舍利子,但絕對迷信愛情。
比活火山更強烈,比墳墓更深。
愛情的磁場推到末日的邊疆。
情人的睫毛從不閉上,即使
在夢中,在死亡的齒縫,除了接吻---
除了那一瞬,小規模的永恆。
情人的睫毛,你的睫毛不閉上。
情人的血特別紅,特別紅,特別紅。
當情人和情人氧化成風。
“情人的血特別紅......”
梵小木喃喃道,想要抓破黎明的曙光來到夜鶯的身邊。
就在她渾渾噩噩之間,身後有一個聲音突然叫醒了她。
“你是誰?”
梵小木打了一個激靈,猛地轉過身。
沙發上安靜的坐着一個男子。
男子的皮膚白的過分,一件高領針織毛衣也遮不住他修長的脖子,他沒有穿鞋,就這麼抱着膝蓋坐在沙發上。
一動不動,面無表情。
“你是誰?”
男子又開口了,眸中淡的沒有一絲情緒。
梵小木剛回過神來又陷進去了。
男子的睫毛很長,一雙脣幾乎沒有血色,銀色的髮絲襯着他那雙褚紅色的眼瞳。
像極了西方童話故事中的吸血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