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她的蘿蔔腿腳程,估計要走到半夜。
好在路上遇到一個趕驢車的老伯伯,梵小木從兜兜裏摸出幾個銅幣,告訴他自己的春秋樓裏下人的孩子,因爲出來買糖喫結果不小心走遠了,想要搭驢車回去。
那老伯伯一看是個沒大兒點的小娃娃,管她是不是出來買糖有沒有錢的,一心只想趕緊把人送回去。
已經接近傍晚了,再遇到什麼壞人可是凶多吉少啊。
“小娃娃,上去坐穩了啊!”,老伯伯從驢車上拿出麥芽糖來哄她,“伯伯這就把你送回去!”
梵小木晃盪着小腳丫,離傭兵團越來越遠。
春秋樓:
“小娃娃,快進去吧,你孃親一定急壞了,伯伯不方便進去。”
梵小木站在大門前,望着高高的閣樓流口水。
好氣派啊。
老伯伯走後,梵小木邁着小短腿上了階梯,門外的守衛攔住了她。
“哪裏來的小毛孩兒,速速離開,回家喝奶去!”
梵小木望着他們手中散發着冷光的長戟,嚥了咽口水。
“告訴你們家老爺,說雲妹...不是,趙雲家的小娃娃來找,他會讓我進去的~”
兩個守衛相視,如果是在平時,誰會兒聽信一個小奶娃兒的話,可她說出了趙統領的名諱。
“你拿什麼證明...趙統領是你的...爹爹啊?!”
。。。
爹就爹吧,她喫虧的次數也不少了。
梵小木摸出一枚龍形白玉,兩名守衛大驚失色:“快、快去通報......!”
沒過幾分鐘,門內走出一個高瘦的中年男人,大概就是老關的隨從了。
男人向梵小木行了一禮,又感覺有些不妥,哆哆嗦嗦半天沒想到應該怎麼稱呼她,乾脆直接把人帶了進去,按剛纔關老爺的反應來看,這個小娃娃不簡單吶。
但他看了半天,除了瞳色與常人不一樣,其他的...也沒什麼啊,難道是因爲長得好看,穿着粉色裙子???
話說這趙統領的審美也是夠奇葩的,渾身粉色,整得跟個大花似的。
中年男人把梵小木領到了閣樓上,停在靠左的房門前。
“老爺,人帶來了。”
“進。”
男人將門打開,屋內漆黑一片,只有案桌旁點了蠟燭,發出微弱的光。
屋內傳來一陣爽朗的大笑。
多丟人,多丟人。
梵小木爬起來,努力把眼窩裏的眼淚憋回去,這可不是她想哭,而是三歲小朋友的本性。
“你這小娃娃,這麼晚了來我這裏幹什麼呀?”
梵小木靠近,關羽正捋着鬍子,笑的眯起了眼。
“趙子龍那小子也忒不仔細,連個孩子都照顧不起。”
梵小木見桌前有個小矮凳,便毫不客氣坐到了他的對面,乍一看,像幼兒園老師在教導小朋友。
“久仰關老爺大名,想來請教一下關於血族的事。”
關毛毛是蜀國將領不錯,但他還有另一個人盡皆知的身份——血獵。
“哦?”
這話從一個三歲小娃娃嘴裏說出來,怎麼看怎麼違和。
“一個人跑這麼遠,就是來問這事的?”
“是坐驢車來的,等會要趕緊回去,雲妹找不到我會擔心的。”
關羽並沒有把重點放在“雲妹”上:“你這小東西還是偷偷跑出來的?”
。。。
梵小木突然煩躁起來,這老東西還真把她當做小孩了?
“總之,你趕緊告訴老...人家血族是什麼,爲什麼他們不害怕大蒜啊?!”
關羽一聽這話就笑了,眼裏滑過精光:“那是人間的傳聞罷了,現在的血族說是什麼吸血的妖怪,其本質也是魔種,如果要追溯到真正的血族,他們的起源在西方大陸,但是不是真的就不好確認了,說不定也只是一個傳說。”
“小丫頭,你聽得懂嗎?”
總結一下,現在的吸血蚊子是個雜種,有些習性被保留了下來,比如畏懼陽光,有些習性改變了,比如......
“有沒有能辟邪的東西呢,不是大蒜,芥末籽?”
桌旁的蠟燭燭光突然閃了一下,關羽低下頭,吐出一口氣,語調如平常一樣,但梵小木還是發現了些端倪。
“聽說往芥末籽中放烏頭花效果更好。”
“灣月村死去的村民衣襟裏發現了這兩種東西。”
“關老爺,您有丟過東西嗎?”
關羽慢慢擡眼,停頓了一下突然笑出聲來。
“小娃娃,你該回家了,這種東西還是交付給大家纔好,你太小了,干涉這些髒物不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