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雲低頭,輕輕踹了一腳藏在桌子底下睡覺的糰子,梵小木翻了個滾,挺着醉醺醺的腦袋出去了。
負責實施計劃的腦細胞突然罷工,肚子裏的饞蟲不知怎麼就把她引進了御膳房,御膳房的胖大廚剛剛熬好了香噴噴的翡翠白玉湯,梵小木跟着喝了個夠,喝完之後又不急不忙地去恭房解決了一下內急的問題,這纔想起宴會那邊的趙雲,可當她回去的時候,宴會廳只剩幾個宮女在收拾碗碟,其他人早就散場了。
宮門:
“統領,現在還不回去嗎?”
守衛瞧了瞧漆黑的夜色,同來宴會的人早就在十分鐘前走光了,只剩他們一隊人還孤零零的守在這裏。
趙雲坐在馬上,盯着宮牆上輕輕搖曳的影子,輕啓脣:“再等等。”
等什麼等啊,自己的娃還在這宮裏頭呢,他倒好,就在這裏等着也不去找找,自己不去還不讓別人去。
看不懂,看不懂。
梵小木重新返回了御膳房,想再去偷一隻雞腿,卻在御膳房外牆的一小片桃花林發現有人在竊竊私語。
“送過去了嗎?”
“夫人放心,一個時辰前就隨膳湯一起送過去了。”
梵小木咬了一口雞腿,因爲天黑,隔得遠,她只能看見兩個人的大體輪廓,不過只聽聲音就能分辨的差不多了。
因爲大小姐的暴脾氣,劉備平日是在承平殿休息的,但每月的十五號和月末,他都被特別允許在永寧宮過夜。
梵小木看了一眼空間裏的時間,馬上就要到十二點了,也就是午夜。
“好戲就要開場了。”
“四號,我們去永寧宮。”
。。。
風吹散雲霧,天上的圓月越發明亮,遠處的樹林像披上了一層銀紗。
梵小木在門外一個隱祕的角落蹲下,半眯着眼打瞌睡。
孫尚香支走了所有的婢女,只留了一個冬菱,此刻在廚房熬着湯藥,寢殿的門窗關的死死的,生怕什麼不好的東西溜進來似的。
劉備坐在牀頭,閉着眼,似乎在小憩,他的右手上拷着一個鐵環,乍一看還以爲在玩什麼play。
“這次的湯藥裏面加了安神的藥,應該能讓他睡得久一些。”,孫尚香關好窗,走到他面前,輕輕坐在牀上,眉宇間居然透露出前所未有的關切之情。
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是個頭,一直解決不了的話該怎麼辦呢。
孫尚香隱去心頭的酸澀,一隻手輕輕撫上着他的臉頰,她不知道面前閉着眼的人手指輕輕動了一下。
梵小木拿出一個潔白的棉團,用準備好的刀片劃破手指,把手指上冒出的血擠到棉團上,可因爲她強大的自愈能力,還沒沾上多少傷口就自動癒合了。
“......”
“隔空取血做不到,不過可以給您準備一個注射器(針管)。”
梵小木拿着針管,選取了一個自認爲最好的地方---大腿。
“這玩意兒...怎麼吸不出來啊......?!”
“好疼啊......”
。。。
“你扎着肌肉不找血管怎麼可能取出血啊?”,四號無語。
梵小木閉着眼取下針管:“算了,你還是給我個刀吧,長痛不如短痛!”
早說嘛,四號隨手找了把刀扔出去。
“你給我個殺豬刀什麼意思?!”
“長痛不如短痛。”
“......”
屋內的蠟燭芯發出噼裏啪啦的細碎響聲,月光在門前的空地上撒了一地,屋內本該躺着休息的人卻突然睜開了眼,漆黑的瞳孔逐漸染上一絲血色。
孫尚香正背對着他倒茶,聽到響聲後轉過身來,見他目光炯炯地盯着自己,忽然愣住了。
他怎麼會...醒過來的?!
不對...他的眼裏沒有焦距,還有那新月形的光,分明就是......
孫尚香下意識摸了一下腰間的香囊,猛地發覺已經被她送出去了。
罷了,只是個香囊,根本起不到什麼作用。
她迅速拿起桌子上的白色藥丸,放在杯子裏化成水,端着送過去,還沒靠近,耳邊嗖的一聲飛過去一個利器,身後的茶盞四分五裂,碎片濺的到處都是。
劉備...還在盯着自己,目光就沒有離開過,只是那脣角,多了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夫人...夫人您沒事吧?!”,不遠處傳來冬菱焦急的聲音,“湯藥馬上就來...!”
孫尚香冷着臉,把手中的杯子重重的放到桌上:“你進來時小心些。”
梵小木見有人來了,把棉團放在門口,底下壓了一張紙條。
“四號,我好像有點失血過多,你快送我出去......!”
四號一邊執行命令一邊吐槽:“宿主姐姐,根據四號的分析,你不是失血過多而是暈針了。”
“這和你體質下降有關,通俗來說就是太虛了......”
“......”
四號把梵小木送到了宮門附近,趙雲再一次回頭看時正好看見一隻糰子從黑暗之中跑出來。
“雲妹,我就知道你會等我的!!!”
梵小木跑到跟前,向他伸出了胳膊。
趙雲猶豫了一下,還是把人抱上了馬,梵小木躲在他的懷裏拼命蹭了蹭,下一秒就被揪住了小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