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這輛垃圾車怎麼這個時候開出來？”
一名負責監視正門的眼線疑惑地對自己的上級詢問道。
“這很奇怪麼？”
上級不耐煩地瞪了疑神疑鬼的下屬一眼，最近正在想辦法調動工作的他生硬地說道：“這羣外交官剛在裏面開了派對，那些垃圾當然需要有人去收拾，而且人家是大搖大擺地從正門出來的，能有什麼好奇怪的。”
下屬有些不放心地問道：“要不要去檢查一下？”
“一輛垃圾車而已，要檢查你去，我可懶得去，臭都臭死了。”上級躺回車裏，閉上眼睛說：“有情況再叫我，這種垃圾車就別大驚小怪的了，我昨天值了一個通宵的班，現在需要休息一會，不要打擾我。”
那名下屬糾結了一會兒，還是決定過去看看。
截停了垃圾車，他讓司機下來。
司機只是一名很普通的垃圾運輸工，他不耐煩地說道：“幹什麼？垃圾車你都要檢查？”
這人沒搭理他，上車看了一下車艙內，發現並沒有人，本想去後面再檢查一下，但臭氣熏天的垃圾還是讓他望而卻步。
“算了，那樣的大人物也不可能躲在這裏，多半是跟棒子國大使館的車走了，或者壓根就還在華夏大使館內。”
這個人揮揮手，讓垃圾車趕快走。
司機嘟嘟囔囔地上了車，不一會兒，車身抖動一下，搖搖晃晃地重新上了路。
這輛垃圾車一直開出了主城區，快要到垃圾處理廠的時候，這裏已經荒無人煙。
從垃圾車的後鬥裏，一個人影猛地躥了出來。
李晉確保安全之後趴在車邊大口大口地喘着氣，他身上攜帶的小型氧氣瓶兩分鐘之前就用光了氧氣，忍不住吸了兩口垃圾車裏的空氣，差點沒把他當場給醺暈過去。
趁着垃圾車停在紅燈前，李晉翻身跳下車子，隨便挑了個方向就快步離開。
一個多小時之後，在一個類似城鄉結合部的地方，李晉在店員無比嫌棄的眼神中買了一身新衣服換上，身上那套價值不菲的西裝直接給他扔了。
做完這一切，李晉找了個安全的地方撥通一個號碼。
這是臨走之前，楊大使給他的號碼，讓他安全之後立刻聯繫，對方會派人來接應。
“是我。”李晉簡短地說道。
電話那頭沉默片刻，然後說道：“你在原地不要動，我立刻派人過來。”
“不用我告訴你我的位置？”李晉驚訝道。
“連定位的本事都沒有，幹我們這一行的早死光了。”
對方冷冽地說完，直接掛斷電話。
“牛逼。”李晉嘖嘖感嘆。
不出半個小時，一輛滿大街到處都是，根本不起眼的商務車停在了李晉面前。
李晉二話不說，直接鑽進了車裏。
除了開車的司機之外，車裏就一箇中年男人。
對方不說話，李晉也不想跟他們有什麼交流，這種人這種事，他這個生意人不到萬不得已，還是不要接觸的好。
知道的越多越麻煩。
車子搖搖晃晃地開了足足兩個多小時，在一個漁村的小碼頭停了下來。
“你上船。”
中年男人對李晉說了第一句話。
李晉看了一眼那擠滿人的小快艇，船上都是表情麻木冷漠，衣着破敗不堪的普通人。
“這是一艘走私船，專門幹非法入境的勾當，這艘船會把你送到棒子國，到了棒子國，你要去哪裏就自由了。”
中年男人解釋了一句之後，直接關上車門，車子立刻離開。
李晉嘴角抽搐了一下，在船老大森冷的目光下走上船，在最後一個位置坐下。
“你們這羣豬玀，都給我閉上嘴，路上誰都不準說話，誰要是搗亂，我就把他踢下船去餵魚，你們知道的，我說到做到。”
船老大厲聲喝了一句，着重看了包括李晉在內幾個年輕力壯的青年一眼，然後吩咐手下開船。
快艇開得很快，因爲乾的是偷渡的勾當，所以專門挑選一些風大浪急，很少有船隻過往的海域走。
這樣的結果就是一船人都很難受。
船上大部分都是中老年人，少數幾個女人，還有個抱着孩子的。
那孩子不過七八歲大，閃亮亮的眼睛好奇地看着坐在旁邊的李晉。
可沒多久，搖晃劇烈的船隻就給人們帶來了痛苦。
開始陸續有人暈船，趴在船邊吐得天昏地暗。
而對於這些製造噪聲的人，船老大是一腳一個，殘暴非常。
李晉雖然也不舒服，但忍耐了下來，對於身邊發生的事情，他也不想多管。
現在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李晉只想儘快平安到達棒子國。
“哇！”
趴在李晉身邊的年輕女人懷裏的那個孩子，難受得厲害，突然哇哇大哭。
年輕女人嚇壞了，趕緊抱着孩子安慰。
“媽的，我最煩你們這些帶着孩子上船的，現在還哭，馬上給我閉嘴！想死嗎！”
船老大怒了，破口大罵道。
女人嚇得臉色慘白，忙說：“對不起對不起，可是孩子太難受，我在安慰了。”
可越是這樣，那孩子哭得越兇。
船老大快步走上來，一把抓住了孩子的衣領子把他懸在船外，罵道：“要是因爲這個狗雜種讓我們一船人都暴露，我現在就把他丟下去。”
女人尖叫一聲，跪下來抓着船老大的褲腿不斷求饒。
“他只是個孩子，什麼都不懂，你要是想他安靜下來就不要嚇唬他。”
旁邊的李晉微微皺眉說道。
他也不願意一船人暴露，要知道現在可還在霓虹的範圍內，要是給霓虹的海警抓了，那可真是倒了天黴。
但要李晉眼看着這孩子被殘暴的船老大丟下海餵魚，李晉也不忍心。
“閉上你的嘴，跟你沒關係，不老實的話連你一起丟下船去！”
船老大扭頭對着李晉大罵一聲，手掌一鬆，就把那孩子丟下船。
李晉眼角一抽，手疾眼快地一擡手，死死地抓住孩子的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