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定波認爲這個決定很對,目前來說你想要面面俱到,顯然是不太可能的。
房沛民繼續說道:“組織打算將在學校內潛伏的這名女同志,安排出差一段時間,這樣就算敵人先一步知曉我們識破了於師孔的身份,也不能給我們帶來後續的打擊。”
這樣做好處就是可以防患於未然,壞處則是撤離計劃這裏出了點麻煩。
“要不要讓陳禾苗這些日子,不要住校而是回家,這樣有突發狀況,可以安排和馮婭晴一同撤離?”魏定波詢問。
房沛民卻搖頭說道:“於師孔知曉學校內有一名孩子,是抗日戰士的孩子,只怕最後日本人也會調查這件事情,所以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不能有異動。“
什麼叫異動?
那就是說陳禾苗住校好好的,突然不住了。
時間點是什麼?
是組織同志離開學校之後。
現在看來沒什麼,等到日軍調查之時,問題可就嚴重了。
所以說組織的意思就是,不能動。
動了風險大,不動同樣有風險。
那就是撤離怎麼辦?
房沛民不等魏定波問,就說道:“會安排其他人負責,雖然不如在學校內方便,但也能起到作用。”
魏定波沒有繼續糾結這個問題,因爲他知道組織會做最優的安排,只是說你既然選擇先處理藥品的事情,那麼這件事情怎麼都不可能做到十全十美。
而且魏定波覺得,軍統現在短時內不會行動,那麼應該不至於兩件事情,撞在一起。
“試探呢?”魏定波問道。
之前他提出了一個試探的法子,現在想要聽聽看,組織這裏是如何打算的。
“組織不打算試探?”
“不試探?”魏定波有些不理解,不試探讓組織在學校內的同志,撤離做什麼??
“組織沒有試探的機會。”房沛民說道。
機會?
想要試探,於師孔一定會上鉤,爲什麼說沒有機會?
魏定波猛然間反應過來說道:“組織是打算將計就計?”
看到魏定波明白,房沛民說道:“不錯,軍統這裏束手無策,組織其實也是一樣,但是如果於師孔這裏,是敵人故意給我們開的口子,那麼可能就是唯一的口子,若是僅僅用來試探的話,也太過浪費了。”
魏定波其實不是沒有想過,利用這個口子做文章。
只是說你不試探的話,什麼都搞不明白,都是猜測而已。
如此情況之下就想要利用這裏作爲突破口,會不會太過膽子大了些,若是失敗了呢?
組織手裏也就僅僅只剩下兩份藥品了。
不得不說組織做出這個決策的同志,確實是藝高人膽大,這不是一般魄力可以做出的決定。
“具體計劃是什麼?”魏定波問道,這個計劃很重要,稍有差池可能就會白白丟失一份,混有細菌武器的藥品。
房沛民說道:“組織同志現在已經基本可以確定,於師孔是造成這一切的泄密者。”
“找到證據了?”
“首先組織自查,負責這件事情的人,全部都是精挑細選,經得起考驗的同志,出現問題的機率不大。
最後一點則是,姚筠伯認定學校內有抗日分子,連江豐順的學生於師孔都敢抓,爲什麼最後發現於師孔不是抗日分子,卻不繼續調查學校了呢?”
“你的意思是說,姚筠伯是收到了日軍的消息,讓他不要繼續調查學校?”魏定波問道。
“組織認爲很有這個可能。”房沛民肯定的說道。
說完之後,房沛民又說道:“而且江豐順的學生,現在很多都是身居要職,但是唯獨這個於師孔,卻甘心做一個教書匠。
並非是說這樣的理想和抱負不好,相反很偉大,只是在組織和於師孔的接觸中,他是表現的很想要往高處爬,給組織提供更多的幫助,這也有些奇怪。”
魏定波微微點頭,認爲組織分析的都是對的,只是之前卻都沒有去考慮,反而是在事情出來了之後,才意識到問題。
於師孔爲什麼在學校?
可能就是知道了組織潛伏在學校內的同志身份,所以就一直在學校內,伺機想要通過這名同志,打入組織之中。
現在已經打入組織之中,那麼表現的想要往高處爬,不是爲了給組織提供更多的幫助,而是於師孔要提升自己的重要性,才能獲得更加重要的情報。
那麼按照組織這樣的分析,確實是不需要試探了,這於師孔應該就是導致檢測不成功的罪魁禍首。
那麼具體的行動計劃呢?
房沛民說道:“組織這一次依然會將藥品混在一堆貨物之中,交給於師孔,但是組織告訴他的數量,和真正藏匿的數量,是不相符的。”
“組織打算,將假的藥品,告知於師孔,真的藥品連於師孔都瞞着?”
“正是。”
“可是日軍搜查的時候,不擔心他們將我們藏起來的那一部分藥品,都搜查走嗎?”魏定波詢問。
入庫日軍不會管,開始運輸日軍也不會管。
但是在中途的時候,日軍會將藥品偷樑換柱,那麼這個時候,他們很有可能會對貨物進行搜查,那麼有沒有可能將藏起來的貨物,找出來?
顯然組織也考慮到了這一點,房沛民說道:“此番組織會安排一名人員,隨隊護送,而且身份會直接透露給於師孔,由他告訴日本人。”
隨隊護送?
還要讓日本人知道這件事情?
魏定波明白組織的打算,那就是說讓日本人,不敢大張旗鼓的搜查,只能找機會將於師孔告知的藥品拿走,且還要將他們準備好的藥品放回來。
最重要的是不能被組織的同志發現,因爲如果組織的同志發現,就不可能繼續用這條線路運輸藥品。
那麼日軍從什麼地方,找回他們的細菌武器?
現在日軍拿走四份,裏面肯定有細菌武器,但是數量遠遠不夠他們丟失的。
因爲軍統手裏還有。
但是日軍現在誤認爲,全部都在組織手裏,也就是說和姚筠伯提供的線索是一致的。
那麼爲了那些剩下的藥品,日軍就不敢打草驚蛇,他們需要讓組織,依舊通過這條線路來運送藥品。
他們都已經成功三次了,自然是嚐到甜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