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蟄雷 >第八百五十五章 無用論
    陪着望月稚子來到憲兵隊外,魏定波說道:“我就不進去了,在外面等你。”

    說是送望月稚子過來,可是魏定波也沒有車,怎麼送?

    最後還是騎車送來的,車子就是武漢區的,借來用用。

    將車子停在牆根,魏定波點了根菸,在這裏等着望月稚子。

    望月稚子進入憲兵隊,見到了是枝弘樹。

    是枝弘樹臉色不是很好,畢竟於師孔的死,對他來說影響還是有的。

    起碼於師孔三次條件,三次排除,將人數鎖定在十八個人內,這是非常不錯的進展。

    只需要於師孔再進一步,就可以有更多的發現,甚至於是有最終的發現。

    可偏偏這個時候,於師孔死了。

    死在了自己的大意上。

    其實於師孔大意嗎?

    他一點都不大意,他知道自己危險,可能被地下黨盯上了。

    所以他之前在學校內,一直都沒有離開。

    可是張師兄的電話,那是他的救命稻草,他能不去見嗎?

    第一次赴約很小心,緊張甚至於是恐慌。

    可是見面之後,一路上並未發現危險,心裏便鬆了口氣。

    但是依然很警惕。

    可是之後那些師兄,時不時的就要找他,他能不去嗎?

    於師孔的地位最低,你有什麼發言權,叫你是給你面子,你還想要推辭?

    因此於師孔硬着頭皮去了幾次,最後發現一點危險都沒有,漸漸的也就放心了。

    認爲是日本人和僞政府搜查的太厲害,導致地下黨的人,不敢出來活動。

    可是最後呢?

    於師孔臨死之前,才意識到,自己不應該離開學校。

    但是爲時已晚。

    此時面對站在自己面前的望月稚子,是枝弘樹說道:“讓你協助於師孔,你沒有警告過他,不要離開學校嗎?”

    望月稚子協助調查,起到督促的作用,同時也應該有保護的職務,所以說現在於師孔死亡,她確實不能說一點責任都沒有。

    望月稚子沒有爲自己辯解,她當然告訴過於師孔,可是當時於師孔說自己不會離開學校。

    因爲他求助的人,全部都沒有回覆他,他離開學校幹什麼?

    人在學校裏面,你說望月稚子擔心什麼?

    她當然不會擔心於師孔的安全問題,畢竟學校內已經被日軍牢牢把控,地下黨想要來學校內,帶走孩子都不可能,更加不要說來殺於師孔了。

    “屬下失職。”望月稚子低頭說道。

    “不是一句失職就能解決問題的,於師孔現在死了,調查怎麼辦?”是枝弘樹問道。

    “於師孔的調查可能也就到這個地步,不然他之前不會建議隊長抓人,更加不會冒險和他的師兄見面,所以屬下認爲,於師孔哪怕活着,可能都不能繼續深入調查。”望月稚子硬着頭皮說道。

    這是解釋嗎?

    當然是。

    可是也不全是爲了給自己說話,望月稚子在來的路上,和魏定波交談的時候,確實說到了這個問題。

    所以說現在她纔會說出這樣的話。

    確實是魏定波故意提起,他的意思是,他想要幫望月稚子,將問題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如何小事化了。

    那麼自然是於師孔無用。

    無用的人,死了也就死了。

    今日要送望月稚子,魏定波可不是白送的。

    “你怎麼就能肯定,一旦於師孔還能有線索呢?”是枝弘樹質問。

    “屬下只是推測。”望月稚子說道。

    她能肯定嗎?

    她不能。

    但是根據目前掌握到的線索,確實是可以得到這樣的推測。

    “推測?那你怎麼不推測推測,如果於師孔僅僅只是知道這點消息的話,地下黨爲什麼還要冒險殺他?”是枝弘樹問道。

    望月稚子繼續回答問題:“首先地下黨殺於師孔,並沒有冒險,是於師孔自己給機會,接二連三的出去。如果於師孔真的知道什麼,讓地下黨覺得懼怕的話,那麼他第一次從學校離開,地下黨就應該動手,可是沒有。

    那麼屬下認爲,地下黨根本就沒有盯着學校,沒有盯着於師孔,因爲在他們看來,於師孔知道的消息,不足以給他們帶來危險。可是於師孔不停的離開,地下黨發現之後,這纔打算順手將他除掉。”

    “其次,如果於師孔知道重要消息,爲什麼不告訴我們?這都已經很長時間了,他都有時間去喫飯喝酒,爲什麼沒有將消息說出來的時間?”

    望月稚子說的這兩個論點,同樣是在來的路上,和魏定波討論過的。

    但是這不是魏定波說的。

    是望月稚子自己想的。

    魏定波只是引導了一下,於師孔無用。

    他引導很正常,因爲只有這樣,望月稚子的影響纔是最小的。

    他想要幫望月稚子,這完全說的過去,不會引起任何人的懷疑。

    但是當望月稚子,接受了於師孔無用論之後,後面的一切事情就順理成章了。

    面對望月稚子的長篇大論,是枝弘樹知道,只有這樣望月稚子的責任纔是最小的。

    望月稚子有爲自己說情的嫌疑,但是你不得不承認,這樣說是有一定道理的。

    你說於師孔知道的消息,對地下黨是致命打擊?

    那麼地下黨怎麼不盯着學校,怎麼不在於師孔第一次離開學校的時候,就痛下殺手呢?

    偏偏等到現在?

    只能說是於師孔出去的太頻繁了,地下黨不動手,都有些不好意思。

    至於說於師孔還能有怎麼線索?

    可能真的已經黔驢技窮了,不然也不會拖到今日。

    平復下來的是枝弘樹,也開始考慮接下來的調查,畢竟他也不會被於師孔的死影響。

    他生氣的只是地下黨,又殺了他們的人,這是地下黨贏了,是枝弘樹自然不會高興。

    那麼現在要做的,不是處罰誰。

    而是說抓到學校內的人,纔是報復地下黨的,最直接的方式。

    “你的問題我們先不說,等到任務結束之後,再說。”是枝弘樹對望月稚子說道。

    現在調查爲重。

    但是是枝弘樹的意思同樣很明白,如果望月稚子可以戴罪立功,那麼於師孔的死,就可以不了了之。

    若是不能?

    是枝弘樹也會給望月稚子一些教訓,畢竟她確實在工作中,失誤了。

    雖然這個失誤,是於師孔自找的。

    “多謝隊長。”望月稚子說道。

    “說說,你打算接下來如何調查?”是枝弘樹問道。

    “屬下覺得現在只能抓人。”望月稚子說道。

    於師孔死了,不抓人你還能怎麼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