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淼稍息立正：“報告！”
教室裏一片安靜，林淼這聲響亮的報告成了班上唯一的聲音，一個個全都在老老實實低頭做着，看樣子是在考試。
江詣眉皺得更深了，這比讓他罰跑還難受。
但林淼的注意力完全不在這，他光顧着看蔡老師了，只見鐵扇公主對着教室後面的鐘，擡了擡下巴：“自己念幾點了。”
上一秒還在教育江詣要硬氣懟回去的林淼：“蔡老師好！蔡老師吉祥！我們剛剛值日來着，這不學生會的一走，我們就馬上上來了！”
江詣：“……”
鐵扇公主一聲令下：“進來考試。”
林淼一聽，哎呦，逃過一劫，他剛進了教室，就聽到蔡老師說：“遲到十七分鐘，總分扣十七分後，離及格少一分你就寫一千字的檢討。”
林淼：“…………”
班上一陣偷笑。
蔡老師用她高貴的冷眼暼過去：“笑什麼？考試時間是用來笑的麼？我才走了一個月，一個個就要上天了？”
林淼後悔死了，早知道就聽江詣說的，他自己先上來了：“老師，真不怪我啊，我也不知道今天要考試，你看，這還有個新同學呢，把人家嚇着了怎麼辦啊。”
鐵扇公主一聲冷哼：“多操心操心你自己吧，班上還有比你分數更低的麼？”
林淼：“……”
不帶這麼打擊人的……
班上又是一陣竊笑，只是都不敢擡頭。
林淼抱頭要溜回座位，蔡老師叫住他：“上哪去？不要卷子了？不想考試就出去，得個零分正好也不用扣了，省了我的麻煩。”
林淼還能說啥，還不是乖乖回來，匆忙返回講臺，蔡老師嫌棄的抽出一張卷子遞他手上：“等着被我扒皮吧。”
林淼麻溜的滾了，一屁股自己的椅子，埋着頭呼呼喘氣：“嚇死俺老孫了。”
週數筆頭在桌面上點了點，示意他抓緊點時間，也沒擡頭去看江詣。
江詣沒非要杵在教室門口找存在感，林淼下去後，他便拿了卷子也準備下去。
蔡老師從桌上抽了張卷子給他：“新轉來的？”
江詣接過卷子：“嗯。”
蔡老師：“好好考，你跟林淼一個懲罰。”
江詣：“……”
可能是因爲他是新來的，也可能是人對皮囊好看的人總是總是多幾分耐心，仔細點，蔡老師語氣裏還帶了點哄：“有什麼問題麼？”
江詣搖頭，要下去：“沒什麼。”
蔡老師：“沒問題就好，你下去吧，下次不準遲到了。”
江詣頷首，拿着卷子就下去了，別人偷偷看他，他臉上倒是沒什麼別的表情，反倒是林淼，聽到鐵扇公主那句溫柔倦意的“下次不準遲到”，嚇得後脖子都縮了一下，小聲吐槽：“鐵扇公主要是知道江詣進門前還在問我她管不管逃課的，不知道是先弄死我還是先弄死他。”
他鬥志昂揚的握筆埋頭，都沒注意到坐在他身邊的人淺淺的勾了下嘴角。
……
第一節就是英語課，蔡老師把早自習合併了給他們考了一次摸底考，寧州雖然在省內不算什麼經濟重區，但單論成績和教育水平還是不錯的，在九中，這樣的摸底考時不時就會來一回，學生都習慣了。
時間到，坐第一排的習慣性的主動下來收卷子，江詣和林淼來得晚，按理說應該是爭分奪秒的能寫一題是一題，尤其是上邊還有一個蔡老師佈置下來的指標。
看那邊的林淼就正在哭天喊地：“等會！等會，我作文還沒寫呢！你等會會死啊！”
蔡老師的聲音降臨：“林淼！你遲到的時候怎麼不想着會做不完呢！”
林淼眼淚差點飆出來，心想他哪知道今天考試啊，這哪是摸底考，是隨機考啊！
反觀江詣，時間一到，二話不說落筆，等着人來收卷，坐他周邊的人偷偷觀察他，看江詣這氣定神閒的樣子，琢磨着江詣是考得有多好，這麼短的時間也能全部寫完？
收卷的人來了，一看，還是個認識的。
趙樂文手裏拿着從前邊收來的卷子，朝江詣笑了笑：“感覺怎麼樣？”
江詣：“還行。”
意料之中。
也沒有更差的可能的。
既然結果已經註定，江詣也沒必要忐忑。
趙樂文微微詫異於江詣鎮定，等收了他的卷子，不動聲色的瞟了一眼，江詣的聽力是空白的，於是笑得更真心了：“沒關係，一次小考而已，下次再大發神威吧。”
江詣隨意的嗯了一聲，趙樂文也沒時間在這逗留，拿着卷子就走了。
考試結束，一堆人圍着林淼狂笑，小胖子抱頭趴在桌上，感嘆人生艱難，人間不值得啊！
“你沒看羣啊？老趙都說了蔡老師要回來了。”
“我哪知道是今天啊！而且哪有一回來就抓着我們考試的！”
“鐵扇公主的名可不是白叫的，你自求多福吧！”
林淼：“嚶！要你們管！我還有江詣呢！”
“江詣？”有人詫異了一下，“你得了吧，你以爲誰都跟你一樣學渣呢，我可看到了，人家交卷的時候那個氣定神閒，把握十足的樣子，說不定下來就是一個滿分在你臉上啪啪啪的打臉！”
林小胖臉瞬間白了：“…………”
如果說有什麼能讓一個受苦受累，深受心理折磨的人更痛苦，那就是原本可以跟他一塊慘的人，他丫的自己得道昇天了！！
良久，林淼痛苦的憋出一句：“不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