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你是我的右心房 >第六十章 正直的生長着
    林淼驚呼:“嚯!!”

    他也不用週數摁了,反手抓住了週數的手,宛如一個等待二胎降生的老父親:“你看!我去,江詣給你作證哎,他居然還會幫我們!”

    週數皺了下眉,倒不是被林淼捏疼了,就是有點不喜歡別人靠這麼近。

    在週數抽回自己手的時候,他聽見類似於林淼的感嘆聲,江詣給這個班帶來的詫異違和已經隨着他壓根不參與羣體的生疏而漸漸讓人忘到腦後,突然一下,這個人又竄出來了,那點江詣這個人的新奇又死灰復燃。

    趙樂文臉色不太好看,他抓着桌角:“班長都已經承認了,你現在冒出來算什麼?”

    “我說了。”江詣從外,一步一步走進來,大多數對他的印象都停留在殘疾身上,直到江詣站在了趙樂文面前,纔會有一種他原來有這麼高大的恍然感,“我算證據。”

    趙樂文往後退了一步,他心跳很快,有那麼一瞬間站在他面前的這個人給予他一股傾倒的壓迫感,完全不同於週數的溫潤好言。

    江詣從上往下,凝視着他:“再說,他承認了什麼?”

    趙樂文被他盯得偏開了眼,嘴上還強撐着:“他承認了他偷了我的東西!!”

    “你有麼?”

    趙樂文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江詣這話不是跟他說的,而被江詣發問的週數搖了頭:“沒有。”

    趙樂文一僵,隨後猛地轉過了頭,對着週數吼:“你剛剛還親口承認了!這裏每個人都聽到了!”

    聽了趙樂文的話,有些人遲疑的點了頭。

    週數笑了,他微垂着眼睫,長睫柔和的舒展着,如他本人一般從容,反襯得有些人如跳樑小醜:“我承認了什麼?”

    這樣的話,幾分鐘前纔有人說過一遍。

    趙樂文攥着手,咬牙切齒,憑什麼,憑什麼這些人總是可以保持着一副清高樣,睥睨着他們這些不過是想要把自己的東西拿回來的人,就憑他給老師送了禮麼?就憑他爸是學校的老師麼?

    趙樂文:“你說你沒去上課!”

    週數點頭:“我的確沒去!”

    “你還說沒人能給你證明!一下說在教室一下子又說在辦公室,一會換一副說詞,誰能信你?”趙樂文猛地指向江詣,“現在又冒出了一個人來,我不知道你對他說了什麼,讓他給你做污證,但像你這種前一秒還說沒人給你做證明,現在又出來一個人,滿口謊言,我憑什麼信你?又憑什麼信他?”

    週數似乎有些無奈的聳了聳肩,目光越過趙樂文,彎着眼對着站在他身後的江詣,道:“你看,人家不信你呢?”

    江詣服了他,到現在還在笑:“所以呢?”

    “不怎樣。”週數笑了一聲,單手扶着桌角,緩緩站了起來,站起來後,還低頭整了整衣角,“我說沒人證明……”

    手停,他擡起了眼。

    目光相對那刻,趙樂文僵在原地。

    週數眼神變了,雖然只是一瞬間。

    週數:“那是因爲我之前壓根沒想到這個人還會給我作證。”

    週數兩手一往外撇,嘴角掛着無奈的笑容:“我還以爲他會嫌我麻煩,懶得理我呢,抱歉啊,江同學,是我把你想得狹隘了。”

    衆人:“……”

    說實話,這理由,沒人不信。

    在江詣挺身而出之前,壓根沒有一個人會覺得他會出來作證,只不過被班長這樣直白的說出來,還有點不知道該怎麼形容尷尬。

    別人尷尬,江詣可一點都不尷尬,他身姿依舊挺拔,彷彿已經接受了週數的道歉。

    週數:“至於你前面那條,我的確到過教室,江同學身嬌體弱,我看他一個人趴在教室睡覺,生怕一個不小心他着涼了,耽誤了學習。”

    衆人被那一個身嬌體弱慎得慌:“……”

    週數:“至於辦公室……”

    他話尚未說完,一道上課鈴從天而降,在所有人耳膜旁叮鈴作響,催促着所有不在座位的人趕緊回去準備上課。

    “怎麼回事?”英語老師夾着一堆教材課本,踩着高跟鞋站在教室門口,“都打鈴了,沒聽見啊!一個個杵在這站樁啊!”

    林淼眼看着我方勢利佔據了優勢,那還不得趁勝追擊啊,他現在就怕趙樂文那個小人看情勢不好,拿上課當藉口先溜了,以趙樂文的逼樣,這事是絕對做的出的:“老師,不是,是有人誣賴我們班長偷東西呢!”

    英語老師:“嗯?怎麼回事?”

    林淼揚着聲:“有的人一回來,就說他幾萬塊的相機丟了,也沒證據,就憑我們班長上節課不在就冤枉他,我們班長本來就靦腆,不好意思跟他口頭上爭,可他倒好,是什麼難聽的話都說的出來,還不知道我們班長給留面兒呢!”

    趙樂文沉着臉,半天憋出一句:“我沒有!”

    英語老師一聽:“我當什麼事呢?你們班長,上節課是我給叫走了。”

    老師都這麼說了,那就是鐵打的證據啊!

    英語老師:“這樣說來,這事我也有責任,這樣,我給你們班長做個保,保證他什麼都沒幹。”

    情勢一片倒,瞬間全爲週數委屈了,是啊,我們班長多靦腆一人,從沒跟人急過臉,怎麼可能幹出那種缺德事,也就是仗着班長人好說話,纔敢把屎盆子明目張膽的往週數頭上扣。

    英語老師:“丟了相機啊,那可不是什麼小事,這樣,回頭跟你們趙老師說一聲,讓他去學校調個監控。”

    趙樂文到底還是個十幾歲的小孩,聽英語老師這麼一說,震驚的擡起了頭,眼瞪了半天:“我……”

    英語老師一眼就看出來了,不管如何,她是老師,總得給學生留點面:“好了,先上課,其他的事情下課再說。”

    衆人聽了,紛紛散去,各回各位,掏出課本準備上課了,趙樂文捏着拳頭,最初的優勢勝算早已散去,他們沒當着面諷刺他,已經算不錯了。

    先忍。

    趙樂文拳頭捏了半天,正準備先坐下,息事寧人,後邊再說,另一道不合羣的聲音又響了起來:“不應該道歉麼?”

    趙樂文現在聽到江詣的聲音就氣憤,他坐不下去了,轉身就對着江詣吼,義正言辭的彷彿是一個受害者:“江詣你還想怎樣!是我得罪過你麼,你老抓着我不放,你嫌不嫌麻煩!!”

    江詣被他吼了一臉,似乎也有人覺得趙樂文說的是對的,身在其中的週數尚能笑笑不在意,但江詣本質上這件事並無關係。

    “麻煩?”

    江詣擡手,抹了下鼻子,好像趙樂文把口水噴他臉上了一樣。

    他放下手,隨後擡起了眼,江詣像鷹,眼神總是犀利,好像時時刻刻都在準備戰鬥,也像樹,就站在自己的那一方土地中,他一直在做自己,不會爲任何人擺動,不聽信任何流言蜚語,正直的生長着。

    週數從未如此認真的看過他。

    他聽見他說:“你爲什麼會覺得一個人的名譽不值得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