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名士兵擠進錢小寶的包廂後最後一個士兵砰的一聲關上了包廂的門任憑外面怎麼樣砸門就是不開。
加上錢小寶四個人勉強坐在將近兩米長的鬆軟的鋪位上。
“你是哪裏人?這麼會一個人坐在這裏?”一個臉型瘦長的年輕人問道。
“我從烏蘭巴托到莫斯科出差。”錢小寶撒謊答道。
聽見錢小寶是那個遊牧大國的人,三個年輕人臉上露出笑容。
“朋友!”一個臉圓鼻子也圓滿臉通紅的年輕人熱情的說道。
聽外面傳進來的腳步聲,整節車廂都被士兵擠滿了。
這時候站臺上響起了大喇叭廣播:“所有士兵請注意,立刻把貨車車廂的物品卸下來,然後上車!”
站臺上沒有擠上火車的士兵們紛紛向後面走去。
後面幾節車廂裏裝的都是從日本拉來的薰鯡魚,這些貨物本來的目的地是莫斯科,可是現在卻要在車里雅賓斯克就卸下車了。
看來現在在北方大國眼裏儘快把這批士兵運到前線比把薰鯡魚運送到莫斯科重要的多。
錢小寶看着戳在牆邊的四隻步槍和行李袋問道:“你們是哪隻部隊的?”
“我們都是秋明戰鬥步兵學校的學生,現在要趕往前線去。”滿臉鬍子的年輕人答道。
錢小寶的俄語很蹩腳正符合這三個人心裏遊牧國人的形象。
秋明在車里雅賓斯克北面不遠的地方,也是北方大國重要的城市。
“這麼說你們已經畢業了?”錢小寶用懷疑的語氣問道。
三個年輕人在錢小寶面前絲毫沒有城府,那個圓臉年輕人答道:“畢業?我們這些人都是今年剛剛到步兵學校的,還不到四個月!”
“季姆卡,等明年把小鬍子帶領的這些德國惡棍全部打垮後我們還可以再回來!”那個滿臉鬍子的年輕人對圓臉青年說道。
“不!到那時候我要回到工廠裏面,我喜歡拖拉機!”圓臉青年露出一臉孩子般的笑容說道。
錢小寶彎腰從鋪位下面拉出一個口袋,裏面裝的是關東軍情報部給自己準備的喫的。
“這裏有麪包和薰腸,就是沒有酒。你們要不要來一點?”錢小寶熱情的說道。
錢小寶的邀請一下子點燃了三個年輕人的熱情,三個人六隻手每人都是一手拿着麪包一手拿着薰腸。
那個臉型瘦長的年輕人說道:“明年你一定到伊爾庫茨克的十一月七日集體農莊去做客,我讓媽媽給你烤肉餅!”
滿臉鬍子的年輕人打開自己的揹包從裏面拿着水壺說道:“這是我積攢的伏特加每個人只能喝一小口!”
圓臉的季姆卡一把搶過酒壺說道:“爲什麼戰鬥,爲了薰鯡魚尾巴,爲了一百毫升的伏特加!”
一百毫升的伏特加是北方大國軍人每一天的配給。可是對於北方大國的男人來說這點酒是遠遠不夠的。
說是喝一小口,只有錢小寶和最後拿到酒壺的瘦長臉年輕人是喝了一小口,其他兩個人都是仰頭灌了一大口酒。
“你們確定明年就能打敗德國惡棍嗎?”錢小寶問道。
“這是報紙和廣播裏面說的,哪還有錯?”季姆卡笑的像個孩子。
可是聽見錢小寶的問題另外兩個年輕人卻低頭沉默了。
滿臉鬍子的年輕人擡起頭說道:“當年拿破崙與德國惡棍進攻俄國的時間是一樣的,可是九月份的時候拿破崙帶領徒步的士兵已經佔領了莫斯科,可是後來又怎麼樣?他們都死在逃跑的路上!現在這些德國惡棍開着汽車和坦克到現在也沒有佔領莫斯科,他們進來一定會比拿破崙輸的更慘!”
“俄羅斯母親從來都沒有失望過!我們就是戰鬥到最後一個人也會打敗侵略者!”瘦長臉年輕人說道。
錢小寶曾經在哈爾濱的法國領事館待過一段時間,領事熱內先生心裏的偶像就是拿破崙,所以錢小寶也瞭解一些拿破崙的歷史。
“祝你們勝利!”錢小寶說道。
他蹲下身子把剩下的食物都塞進三個人的行李包裏。
這個舉動感動了三個年輕人,季姆卡把自己胖乎乎的手放在錢小寶的肩膀上說道:“等戰爭勝利了,我要生產出最好的拖拉機送到你們國家!”
裝着薰鯡魚的袋子被扔的滿站臺都是。不過對於車里雅賓斯克的居民來說這可是天大的好事。這是從天而降的一大批食物。
火車開動的同時包廂的門也被重重的砸響。
“開門!特別處上尉科瓦丘克命令裏面的人馬上開門!”
門外一個嚴厲的聲音喊道。
從錢小寶上火車開始就有人開始監視他這個日本外交信使了。可是由於剛纔成千上萬士兵上火車引起的混亂讓監視沒有辦法進行下去。看來是監視的人找來了這隻部隊附屬的特別處軍官上火車了。
三個年輕人聽見外面的喊聲臉色馬上就變了。
錢小寶看見臉色紅潤的季姆卡渾身居然抖了一下,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變白。
三個人互相對視居然沒有一個人有勇氣過去開門。
錢小寶站起來走到門口打開門看見一個三十左右的軍官站在門口,那個漂亮的女列車員就站在他後面。
看來就是女列車員把這名特別處軍官找來的。
“作爲一名外交人員,我向你表達最強烈的抗議!你們的士兵闖進我的包廂強制向我灌輸紅色思想!”錢小寶大聲說道。
特別處軍官愣住了,呆呆的看着錢小寶。錢小寶也趁機看了一眼他胳膊上政治委員級的上尉臂章。
北方大國軍隊裏的政治工作者的臂章有特殊標誌。
“你們現在都給我滾出來!”特別處上尉吼道。
怎麼能讓士兵與日本外交信使混的一起,這是一個不可容忍的失誤。
三個年輕人急忙拿着步槍和行李袋走出包廂。列車的走廊裏馬上響起幸災樂禍的鬨笑聲。
錢小寶迅速的關上包廂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