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漢末之龍起荊襄 >九十六章 書院的辯論
    “二公子,書籍已經抄好了,還有需要抄錄的嘛?”

    “這麼快?”

    “我家窮,又是遼東人,前來徐州求學已經是極限,隨後又跟隨老師來荊州,所幸侯爺安頓,即便沒有公子要求抄錄,方也要出去找一份養家餬口的事情。”

    “家父不是提供了許多糧食到書院?應該都夠學子喫吧!”

    “內人懷孕了!”

    劉琮也是明白了,自己餓一餓沒什麼關係,但是懷着孕的老婆需要營養,劉表雖然安頓士子,但是僅僅是維持士子的基本生活。

    “那行,我這裏尚且需要抄錄是十本三字文以及《急就篇》十本,不過也不着急,不要耽誤了學業!”

    “謝謝二公子。”

    劉琮在這邊多數抄錄的都是儒家經典,如《論語》等,儒家在教化方面確實有獨到的地方,因此學校也需要許多儒家經典。

    鄭玄的弟子劉琮也是在觀察,趙商家裏有些錢財,商人出身,不少人看不起他,他到經常刻意結交,至於崔琰,也是豪族出身,清河崔氏在漢末要等崔琰以及崔林兩兄弟崛起之後發展成後世大名鼎鼎的清河崔氏。

    “二公子,您這抄書,能不能換一種報酬?”

    “季珪兄有什麼想法?”

    “抄一本書換十張紙,二公子以爲如何?”

    “十張?太多了,五張!這個產量有限,我每日提供的其實都不多,況且你們抄書皆是我提供了筆墨紙硯!”

    “五張就五張!”

    崔琰也是極爲喜歡竹紙,但是紙張確實難買,每日都需要排隊,而且買的份額也是有規定的。

    “二公子,聽說目前在武陵用兵,採取的是屠戮手段,是否過於殘忍?”

    “琮不這麼認爲,琮以爲必要的武力威懾是必要,仁義是對待自己的子民,而不是對待敵人的!若是武陵蠻願意下山接受大漢的管理,父親自然是會以仁德感化他們。

    但是目前的他們不值得,而且這也是軍人的血性,軍人的天職是保家衛國,但是當他們看到自己的同胞被殘忍殺戮,自然是要爲同胞報仇雪恨!

    陳湯將軍有一句名言,犯我大漢者雖遠必誅,你們聽到這句話會有什麼感觸我不知道,但是我的感觸是這是我大漢對外族說的話,那就得言出必行!”

    “保家衛國?二公子每每都有新鮮的詞語,與二公子交談,琰也收益頗多,二公子喜歡法家?”

    “我沒有什麼特別喜歡的學說,在琮眼裏,有利於天下百姓的我都喜歡,儒家推行仁德教化,同樣有利於百姓,還是那句話,取其精華去其糟粕!因此琮讀書的時候更喜歡思考,有時候會用批評的眼光去看。”

    “二公子,聖人之言,豈能用批判的態度去讀?當誠心讀書,方能領悟其中見解!”

    “聖人之言,當然是有道理的,但是時移則備變,聖人因爲其身處的時代,所有許多見解都是符合他所處的時代,當然有些也適應於現在,但是有些則不一定就適應現在的時代,這並非正確與否,而是時代不同。”

    劉琮多了這麼多年的見識,其實古人的思維並非差,而是侷限,或者是被禁錮了,他們不能說聖人不好,哪怕是錯的也要找出依據證明其是對的。

    但是真正聰明的人是不會被這些禁錮的,要不然西漢的那羣儒家就不會吸收大量的法家,墨家,道家,陰陽家,縱橫家的思想。

    “所以公子推崇《呂氏春秋》?”

    “非也,琮並非單一的推崇某一本書,而是看重其中的內容是不是有值得學習,借鑑的。如《呂氏春秋》中孟夏紀言:

    善教者則不然。視徒如己,反己以教,則得教之情矣。所加於人,必可行於己,若此則師徒同體。人之情,愛同於己者,譽同於己者,助同於己者,學業之章明也,道術之大行也,從此生矣。

    而我看康成公便是善教者,你們認爲想想看,令師是不是如此教育的,你們學業章明,也越來越進步是否如此?”

    劉琮的思想也是一直在變化的,從最早的推崇法家,到黃老,到書籍越讀越多,開始有了變化,不再推崇某一派學說,而是看是否有利於百姓,有利於國家。

    “說的好,不過你無需拍老夫馬屁,老夫心裏還是有數的,那你說說看,修書的目的何在?”

    鄭玄不知道什麼時候也到了這邊,聽到劉琮拍他馬屁,忍不住出言說道。

    “聖人用詞簡練,往往不少讀書之人都很難理解,何況是平民百姓,修書的目的便是解釋聖人之言,是言詞更簡單易懂,如此教化之道則更容易推行!”

    “康成兄,我說了,這小子天天罵儒家,實際上是恨鐵不成鋼,對儒家還是很推崇的,景升身爲儒家大儒,這小子在景升的影響下儒家知識也是非常精通!”

    書院經常會有這種在課餘時間的突然辯論,而學生也會自覺的站好位置聆聽,畢竟無論是蔡邕,宋忠,綦毋闓還是劉表,黃承彥以及司馬德操等都是學識淵博的人。

    “嗯,那你認爲的施政該以儒家仁德教化爲主還是法家之刑罰爲主?”

    “小子以爲根據時局有所選擇,若是盛世,則以仁德教化爲主,刑罰爲輔,若是亂世,則一刑罰爲主,政令清明,同時以仁德教育輔佐。

    《周禮》言:一曰刑新國用輕典,二曰刑平國用中典,三曰刑亂國用重典,便是此道理也。這是根據社會發展情況而定,我高祖定天下之時,休養生息,用輕典,孝武皇帝之時,用的是中典。

    至於學說之爭,琮認爲一枝獨秀不是春,百花齊放春滿園,儒家和法家如今的發展其實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學說之間日後只會越來越淡!”

    儒家用法家的一些理論,而法家有何嘗沒有進步,法家同樣是如此,隆禮重法,法家在判決的時候也會酌情處理,也是吸收了不少儒家的東西。”

    “你認爲會有學說會相互融合?”

    “小子有一問,周公定周禮的時候,可有儒家,法家之說?周禮似乎也包含了法家,道家,墨家等許多東西,這是爲何?”

    《周禮》不僅僅是明確了禮儀,同時明確了律法,制定了各類規則,如秋官司寇中就明確了五刑糾萬民,明確了百官之中誰負責掌管各類刑罰。

    劉琮這一下就問住了鄭玄,學派之說源於春秋戰國,但是周朝可沒有這個說法,而儒家尊周公爲儒家創始人,孔子最崇拜的古聖人!

    “你倒是能言善辯,不過周公是我儒家聖人乃是不爭的事實,不過你說的有幾分道理,學說如果繼續發展下去有可能融合,但是是以儒家爲主還是法家爲主,老夫認爲是儒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