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被高冷之花騙回家 >第17章 前塵
    “好了,說說吧!因爲什麼讓你等了十年?又是因爲什麼讓你留在人間不願去投胎?甚至於大半夜的找兩個神仙談心?”

    “你也幸虧是遇到了我們,要是遇到別的神仙搞不好還沒等你說出緣由,直接就將你打散了去,這種冒險的事情下次還是不要做了。”

    “既然你要我們幫你,那就說說你的故事吧!我也很好奇到底是什麼樣的執念讓你能做到如此。”

    鬼點了點頭:“多謝二位仙人,這十年來,我從來沒有向任何人說起過我生前的事情,剛死那幾年,爲了躲避地府的陰兵東躲西藏,後來這幾年陰兵可能覺得我既然要做一個孤魂野鬼,也就隨我了,所以我才能停下來在這裏開了這家客棧。”

    這鬼陳訴的時候語氣很平靜,像是在說別人的事情般,但薛宮楠知道,一個鬼執意留在人間需要要多大的勇氣。

    人間人死之後,魂魄就會離體,閻王就會判陰兵前來拿魂,好讓每個亡故之人,能夠順利的前往陰曹地府,好再次投胎轉世。

    如果人死之後不願離去或是逃跑,陰兵也就不會再多加理會,魂體如果執意要留在人間,必然是會受到反噬的,所以以魂體留在人間,時間不能超過一年。

    如果一年之後魂體還沒有歸去地府,那麼就會慢慢的削弱下去,直至魂飛魄散,一旦魂飛魄散,那就真的再也回不來了。

    死,對於凡人來說是終點,其實對於一個魂體來說,只是他萬萬次輪迴中的其中一次,不應該被任何事情所掣肘。

    何況身死之後魂體就會記起一切,就會知道,這樣的事情不知經歷過多少次了,怎會爲了凡塵中人留在人間!薛宮楠很難想出面前這鬼的想法。

    鬼道:“我知道,仙長們肯定會覺得我很傻是吧!爲什麼有一條簡單的路不走,非要走上這條不歸路,而且對於一個重生了萬萬次的魂體來說,確實是不應該如此想不通。”

    薛宮楠點了點頭:“確實,這樣的事情你應該經歷過無數次了,況且你現在的魂魄已經非常虛弱,已經投不了胎,再過不久你就會徹底消失,你難道不怕嗎?”

    “怕、我怕,消失了以後,這天上地下就真的再也沒有我的存在。”

    說到此處,薛宮楠見這鬼微微聳動着肩膀,將頭埋在雙掌之中,淚一滴一滴地從指縫中滴落下來。

    薛宮楠看了也不知如何安慰,只得嘆了口氣,不知爲何?第一眼見到這隻鬼薛宮楠就覺得這鬼跟自己很熟悉,那種來自靈魂的共鳴讓薛宮楠很不適,他好像能感受到這鬼的心情。

    正出神着,一雙修長白皙的手輕輕的搭在了自己的肩上,感受到肩上傳來的重量,薛宮楠這才從恍惚中回過神來。

    轉頭看向這手的主人,就對上蕭君玉那雙如冰雪般深藍色的眼眸,裏面盛滿了溫柔,薛宮楠看着這樣一雙眼睛,就有些移不開目光,只覺自己剛剛還有些沉悶的心情好受了不少。

    耳邊傳來鬼的說話聲,薛宮楠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剛纔一直盯着蕭君玉,氣氛頓時覺得有點尷尬。

    於是連忙轉過臉,看向對面的鬼繼續聽着鬼的敘述,再不敢轉頭看蕭君玉一眼。

    這邊蕭君玉見了薛宮楠的反應,神色暗了暗,見薛宮楠那微微泛着薄紅的耳垂,眼底涌上絲絲笑意,錘了錘眼眸,等再擡起眼時眼底已經一片平靜。

    這鬼哭了半響才擡起臉來繼續敘說,“我叫墨子靖,墨陽城郡守的兒子,我還有一個小我八歲的弟弟叫墨子軒,我的父親是個非常顧家的男人,他一生不曾有妾,只取了我母親一人,我父親與我母親是對非常恩愛的夫妻,我的家可以說很是幸福,父母相愛,兄友弟恭。”

    “後來我母親在我十三歲的時候因病故去了,我父親非常的傷心,整天鬱鬱寡歡,還整日酗酒,我以爲父親可能會難過一段時間,等時間久一些父親肯定會重新振作起來的,父親那麼厲害一定會撐過去的。

    可是我沒想到,父親沒有撐過去,他在我母親離去的第二年也去了,留下了我和年幼的弟弟。”

    “那個時候我十五歲、我弟弟七歲,面臨着這些變故當時的我很惶恐,那段時間我異常的煎熬,白天要面對那些對父親這個位置虎視眈眈的人,晚上還要整理父親留下來的爛攤子。”

    “等我清理好已經是半年之後了,這半年我忙着梳理公務熟悉官場,忙得晝夜不分,卻疏忽了我的弟弟,等我回過神來才發現我那原本異常調皮搗蛋的弟弟如今變得沉默寡言,還異常的懂事,懂事的讓人心疼。”

    “這半年我每天都很忙,沒時間陪他喫飯,聽丫鬟說,我忙的時候他就自己一個人喫,我每天忙到很晚,他每天喫完飯後自己洗漱,然後就乖乖上牀睡覺,像個小大人般從來都不會吵鬧不,還學會自己穿衣、寫字,儘管我忙起來的時候十天半個月都見不到我,但我去看他,他每次都會在門口靜靜的等着我,言笑晏晏,這會兒他纔有生爲稚子的模樣。”

    看着眼前這還不到我胸口的弟弟,我才驚覺今年他才七歲,一個七歲的孩子失去父親又沒有母親,父親離世的這半年我都快要承受不住,他那麼小又是怎麼過來的???

    父親的離世讓我一夜長大,也讓七歲的幼弟沒了孩子應有的童真,我突然就覺得心裏堵的慌,眼前這孩子是我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而我也是他的全部吧。

    擡手摸了摸他的頭:“今後我們兄弟二人相依爲命吧!”

    “好,小孩的臉上揚起燦爛的笑臉,兄長,我一定會乖乖的,乖乖聽兄長的話、會好好學習、會努力努力的長大,只要,只要兄長別像父親母親一樣丟下我、我、我......”

    “兄長我真的,是不是應爲我以前太調皮了?所以父親纔不要我,父親還與我說過母親是應爲生我時傷了身子纔會得病的。

    如果沒有我,母親不會生病也就不會死了,如果母親沒死父親也不會死,府裏很多人都說我是個不祥之人,剋死了父親母親,兄長,他們說的是不是真的。”

    聽着從一個七歲孩子嘴裏說出的話,我心裏是震驚的,我不知道父親既然把母親的死怪罪在這個只有七歲孩子身上,更不知,衆人對着一個小孩,竟能說出克父克母如此惡毒的話,難怪,難怪他現在變得如此懂事、如此小心翼翼,原來是怕我不要他了。

    他們怎麼能,怎麼能這麼對他,他才七歲,才七歲啊......

    他還是個孩子,他們怎麼能忍心讓一個孩子揹負如此罪名,心像是被刀割般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