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司寒已經中了毒,只要殺掉她,他們就能完成全部任務。
偏偏,他們算漏了一點兒:妖果對她都沒用,何況這些普通小毒?
“蘇家和唐淑蘭合謀了。”顧司寒說。
蘇一想殺他,而梁希又擋了唐淑蘭的路。
一頓鴻門宴,一箭雙鵰。
說到底,還是他連累了她。
“唐淑蘭不過是陰險,卻不具備實戰能力。今天,是我對不起你。”顧司寒堅持道。
梁希拉開椅子坐下,好笑的看着顧司寒:“你一向,都喜歡攬責任嗎?”
“我能爲你做什麼?”顧司寒認真的問。
只要她開口,他一定幫她做到!
“暫時沒有……”
“那你慢慢想。窮極此生,我顧司寒欠你一情。什麼時候想好了,什麼時候說,永不過期。”
這承諾,看似遙遠,實則極重。
梁希看着顧司寒,他的眼睛好黑,好深,讓她看不到底。
“梁希,我認真的……”顧司寒說,低沉的聲音像大提琴的末弦,不知在彈動誰的心。
顧司寒也看着她。
回想她在梨花莊園,以一敵十五的神勇之姿,顧司寒除了欽佩,還有疑惑。
“你的身手很不錯,比他們專業。”
“咳,是嗎?”梁希的目光微微閃爍着。
感覺小馬甲要掉!
“以你的身份,不應該有實戰經驗。”顧司寒說。
梁希知道瞞不過,索性承認了:“沒錯,以我現在的身份,不該那麼能打。但偏偏,我就是能打。”
顧司寒的眼睛愈發深了:“你,經歷過什麼?”
“追殺。”梁希眯起眼睛,“無窮無盡的追殺。”
恐怕直到現在,都沒有終止。
顧司寒的瞳孔猛然一縮:“誰?”
“不知道。”梁希聳聳肩,“是很久以前的事,我記不清了。”
梁希下意識的擡手,拍拍腦袋。
確實是記不清了,那些無窮無盡的追殺就像是上輩子事。
“然後,你就練了武?”
“嗯。”
她很坦誠,顧司寒便沒有再追問。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祕密。
只是,他心疼她。
含着金湯勺出生的梁希,本應過着公主一般的生活。
是什麼,把她逼成這樣?
梁希看到了他眼中的心疼,輕輕的笑了,恢復了吊兒郎當的模樣:“怎麼?你心疼我啊?”
“是。”
梁希猛的一噎。
“梁希,雖然我們的婚姻是假的,但我真的希望你過得好。”
梁希的心,亂了節奏。
本想調戲他,結果,她好像被反調戲了。
她笑哈哈的擺手:“你今天是被嚇壞了吧?沒事的啦,我天生力氣大,下回還能把你扛回來。”
顧司寒的臉,頓時漲得通紅。
啊啊啊,那屈辱的一扛!簡直了!
氣氛頓時變得尷尬。
梁希暗暗鬆了口氣,總算繞開那個曖昧的話題了。
不過,看得出來,他是真的希望她過得好呢!
想到這兒,梁希的心裏又暖暖的。
顧司寒不愧是顧司寒,尷尬了一會兒,便迴歸正題:“梁希,如果沒有人來保護你,就讓我來保護你。離婚後,我們也可以做朋友。”
她正準備找個理由,離開顧司寒的房間。
一束車燈掃過來,正正的照着梁家。
稍頃,老楊上來彙報:“顧少,少奶奶,是喬先生來了。”
“我正想找他,讓他進來!”梁希臉一沉,殺意再現。
“是。”
顧司寒說:“他不知情。”
“你怎麼知道?”梁希問。
“我試探過了,這件事他不知情,後來是他報的警。”
梁希身上的殺意,慢慢收斂。
喬建業三步並作兩步,急急忙忙的跑進顧司寒的房間:“顧少,你沒事吧?”
“幸虧沒事,否則現在你就該哭了。”梁希沒好氣的說。
就算這事喬建業不知情,那也是他埋下的隱患。
幹什麼不好,要養情人和私生女!
還是心狠手辣的那一種!
“你沒事就好了。”喬建業拍着胸.脯,滿臉疲憊。
顯然,他今天也被嚇壞了。
“我已經把所有能提供的線索,都交給警察了,他們說會盡快破案。”喬建業說。
梁希終於肯拿正眼看他了:“你去警察局了?”
“嗯,我剛從警察局出來。”喬建業說。
“怎麼不陪你的心肝寶貝,去醫院包紮手臂?”梁希問。
喬建業怎會聽不出,她的嘲諷之意?
他嘆口氣,說:“你唐阿姨會陪她,我更擔心你們。顧少的毒,真是太可怕了。怎麼會中毒呢?”
“是啊,怎麼會中毒呢?”梁希反問。
喬建業:………
雖然他沒有下毒,卻被問出心虛感。
“希希,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我問過你唐阿姨了,她說不是她乾的……”
“她說你就信啊?”
喬建業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梁希打斷。
喬建業無奈極了:“希希,我是好心來探望你們的。”
“現在探望完了,你可以走了。”
“希希……”
喬建業看向顧司寒。
今天的事,據說是衝顧司寒來的。
牛哄哄的顧家,怎麼會被人下毒、追殺?還需要他的女兒去救!
難道,顧家已經不是當年的顧家了?衰敗了?
要是那樣的話,這個女婿就成禍根了。
顧司寒一眼就看透喬建業的心思,他說:“因爲是家宴,我才放鬆警惕。”
“就是!顧家保鏢又多又厲害。要不是被唐淑蘭哄着喫什麼家宴,根本用不着我也手。”梁希說。
喬建業尷尬的摸摸鼻子:“世道險惡,以後你們都小心些。”
“行了,時間不早了,你回去吧!”梁希下了逐客令。
“好。”喬建業只好站起來,“顧少,你好好休息,明天我再來看你們。”
顧司寒沒動,喬建業卻突然瞟見,房間裏有張鋪開的沙發牀!
他又停下腳步,疑惑的問:“這沙發牀是幹什麼用的?”
顧司寒:………
梁希:………
“房間裏已經有牀了,還買這個幹什麼。看着挺新,什麼時候買的?”喬建業一邊問,一邊去摸沙發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