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分每一秒,都滿載着顧司寒的希望。
他眼巴巴的看着,盼望着。
多希望大哥能睜開眼睛,或者是動一下。
梁希沉着的施針,行鍼。
不時還要根據顧司元的情況,調理針的位置和針法。
行鍼本是一件痛苦的事,弄了半天,顧司元卻沒有任何感覺。
約摸過了一個小時,梁希把銀針全部取下,悉數裝入針炙包裏。
面具下,她的額上已經沁了一層汗水。
“神……”顧司寒往前一步,想去詢問。
大墨拉住他,對他搖搖頭。
顧司寒便只好忍住,等着神醫無雙發話。
“他的情況,不樂觀。過去五年,能進行的治療,你們顧家也都進行了。我現在用銀針刺激他,再配合其它治療。”梁希說。
顧司寒期翼的看着她:“全聽神醫吩咐。治療週期需要多久?”
“不知道。”梁希說,“要看病人的反應。如果他的肌肉、神經,能被喚醒,那就快了。”
“那他……還能醒過來嗎?”顧司寒問。
失望了太多次,他現在問這話,自己都沒底氣。
梁希說:“不確定,看後續情況。”
“辛苦神醫。”大墨偏頭,對顧司寒說,“顧少,你家裏今天沒傭人吧?”
“沒有。”顧司寒答。
“那你去備些果汁、果盤,神醫要休息了。”大墨說。
顧司寒默了下,才同意:“好。”
等顧司寒走了,大墨才走向梁希,給她遞了塊手帕。
梁希背過身,彎腰取下面具,悄悄擦汗。
一擦好,馬上又把面具戴上。
“怎麼樣?”大墨問。
“不好。”梁希沉重的說。
大墨再問:“有幾分把希望?”
“三成。”
“唉!”
大墨嘆息。
用上師父的銀針,也纔有三成希望。
這顧司元的病,怕是真治不好了。
“我剛剛,發現了一件特別奇怪的事……”梁希低聲說,欲言又止。
大墨聽出不對勁,問:“什麼事?”
“顧司元的精氣很弱,你幫忙採一些他的精液出來,拿回去研究。”梁希說。
大墨驚呆了!
顧司寒請他們來,是想治醒顧司元,並不是研究人家的生殖能力。
“顧清歡先天不足,顧司元精氣極弱。我懷疑他,受過特殊的傷害。”梁希說。
“比如呢?”大墨追問。
梁希說也不上起來,具體是什麼,猜測道:“應該是一種殺精力極強的輻射,但那輻射又不會傷害基因,讓後代產生變異。”
“也或許,他不是輻射,而是……異能傷害。”
這個大膽的想法,把大墨也嚇了一跳:“異,異能傷害?”
“我累了,這事就交給你了。”
梁希沒有再多說,轉身便走。
大墨用力眨了眨眼睛,纔回神。
異能傷害?什麼鬼!
這世上除了梁希那雙會結冰的手,楚月背上會散發香味的彼岸花、起死回生術,還有什麼異能?
但仔細想想,梁希說得極有道理。
如果不是異能傷害,爲何沒有人找得出顧司元的病因?
顧司寒爲什麼要隱瞞,顧司元的病情治療過程?
半是害怕,半是敬畏。
顧司元究竟是被什麼異能,給傷成這樣的呢?
這世上,還有多少異能者?
大墨一邊猜測着,一邊趁着顧司寒不在,拿出工具,採取刺穿法進行取精。
精液取出來的時候,大墨驚呆了:粉藍色的!
在身體時呆太久,變質了?
大墨又取了一些出來,還是粉藍色。
他納悶的蹙着眉,百思不得其解。
正欲再取,外面傳來腳步聲。
他趕緊收手,假裝什麼也沒發生過。
二樓的小客廳,顧司寒認真的準備了果盤、果汁、糕點。
看到梁希走出來,客氣的問:“神醫,這裏有三種果汁,你喜歡哪一種?”
“葡萄汁。”梁希冷冰冰的答。
顧司寒稟持着對神醫的尊敬,親自爲她遞上現榨的葡萄汁。
梁希擡手動了動面具,咬着吸管喝果汁。
等她喝了半杯果汁,顧司寒才問:“神醫,今日可有進展?”
“沒有。接下來,我會再爲他針炙三天。”梁希說。
“好。”顧司寒沒有異議,“我立刻爲你們安排房間。”
“不,我們不住這裏。”梁希說。
開玩笑,同住一下屋檐下,她還不曝光啊!
“可是,每天出進,會有危險……”顧司寒皺着眉,觀察神醫的反應。
梁希沒什麼反應,就算有反應,顧司寒也看不到。
她淡淡的說:“沒有人會和無雙門爲難,除非他這輩子,都不需要看醫生。”
“不,有個人會。”
“賀濱嗎?”
不等顧司寒說完,梁希便念出賀濱的名字。
顧司寒大喫一驚:“你知道?”
“當然了,沒有無雙門擺不平的江湖門派,賀濱也一樣。”梁希得意的說,“他今天,又弄你了吧?”
顧司寒點點頭,暗歎:無雙門消息好靈通!
“那他爲什麼不來弄我呢?”梁希問。
顧司寒:………
似乎是這個道理啊!
“好了,我休息夠了,要繼續去做治療了。”
梁希起身,顧司寒也跟着起身。
大墨帶着兩名助理出來,梁希道:“你招待下他們,等下再來。”
都是神醫的助理,顧司寒不敢說不,只得暫時留下來。
梁希和大墨錯身而過的時候,大墨衝梁希擠了擠眼睛。
面具下樑希無聲的勾動脣角,一進病房,就讓雙手覆上冰霜,按在顧司元的心口上。
病房裏長年維持着春天般的溫暖,顧司元的身體已經習慣了這種環境。
突然而來的、強烈的冰凍感,讓他的心臟出現收縮。
梁希眼前一亮。
還不錯,內臟器官反應挺好。
這說明,顧司元只是肌肉神經受損比較厲害,臟器是正常的。
她縮回手,重新拿起銀針。
手起針落,三枚銀針插在顧司元胸口。
淡淡的紫色光芒,隨之散發。
梁希手捏着銀針,銀針上瞬間就結了一層白色的冰霜。
三秒鐘後,拔出銀針,針尖各帶了一點兒暗黑色的血珠。
“黑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