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輩子,頭一回被人威脅得死死的。
不想成全顏唯!
但是,比起再去一趟伊延沙漠找甜枯漿,顏唯這道坎容易多了。
“我這就動身,半個小時後,你再告訴顧司寒。”梁希冷靜的說,繡拳緊握。
大墨吐出一口煙霧,道:“好!不過,你隱忍點兒,別把他殺了。”
“好。”
梁希當即就出發,連衣服都沒換,就是睡衣外穿了件長風衣。
她一邊往外走,一邊打電話給青蘿和明萱:“出發,我們立刻回無雙門。”
“是。”
青蘿和明萱半夜收到任務,馬上就起身出發。
她們一邊調派車輛、私人飛機,一邊用最快的速度換好衣服,還給梁希帶了一身衣服。
三道身影先後離開酒店,被車接走。
半個小時後,大墨估摸着她們已經乘私人飛機離開,纔去找顧司寒。
“我老婆呢?”顧司寒開門不見梁希,立刻警覺的問。
“她有事,要回白鶴宗一趟。青蘿和明萱陪着,你不必擔心。”大墨說,他剛抽過煙,身上一股濃濃的菸草氣。
顧司寒臉一沉。他老婆跑了!
半夜三更,連招呼都顧不得和他打。是什麼事,讓她如此匆忙?
“她會帶回甜枯漿。她所做一切,皆是爲你。”
大墨拍拍顧司寒的肩,試圖緩和他的怒火。
顧司寒惱怒的揮開他的手:“沒有哪個男人,會自己閒着,看老婆去冒險!”
“那你去追她吧!”大墨縮回手。
顧司寒卻沒有往前邁腿。
梁希明顯搞單飛,大墨說她在D國會是真話?
反正顧司寒是不信的。
他看了看手錶,從大墨叫梁希到現在,已經過了四十五分鐘,梁希已經跑很遠了。
白鶴宗雖然解散了,但心沒散。
梁希不止是他的老婆,還是白鶴宗的宗主。
她想做的事,他從來都阻止不了!
“如果她受了傷,我就讓你十倍償還!”顧司寒惡狠狠的瞪着大墨。
大墨聳聳肩:“好!”
顧司寒的臉色更加陰沉,十指不自覺的收緊:“顏唯在哪裏?”
“D國。”大墨說。
顧司寒推開他,就要往外走。
大墨伸手攔住:“你不相信她的能力?”
“相信。但我更相信我自己!我已經讓人把顏唯的畫偷出來,明天他就會帶着甜枯漿來做交換,你們卻……”顧司寒越說越氣,單鳳眼中染着怒火。
白皙的面容上,被怒火染紅的眼眸特別顯眼。
大墨心裏有點兒怵:“你偷了畫?什麼畫?”
顧司寒看他一頭霧水,忽的笑了:“你不知道?”
大墨搖搖頭。
顧司寒的心情忽然就愉悅了一些。
他換了個姿勢,單手撐着強,另一隻手去摸煙:“顏唯愛畫如命,今天晚上我的人去偷了畫。”
“靠,那你怎麼不早說!”大墨明白過來,鬱悶的跺腳。
“你沒問。”顧司寒點上煙,緩緩的抽了一口。
姿態優雅慵懶,眼眸微眯,如貓蟄伏,只要有受到攻擊,就會伸出他的利爪。
“沒來得及。”顧司寒說,“兩個小時前,我纔得到消息。她睡着了,我想明天告訴她的。但是你們……”
顧司寒話鋒一轉,凌厲道:“我敬你是師兄,你卻半夜拐走我老婆!”
“哈哈,我可拐不了她!”大墨笑了,“顧司寒,自信點兒,你是最優秀的。”
這話聽起來耳熟。
顧司寒眉心微擰。
就在今天晚上,老婆誇他是世界是最棒的男人,他很受用。
但大墨也這樣誇他……莫名覺得不自在!
顧司寒用力吸了一口煙,吐出一圈白色煙霧:“當初,爲什麼選中我?”
“因爲你夠優秀,可以保護她。”大墨說,心頭劃過一絲尖銳的疼痛感。
“你,早就在爲她物色丈夫了?”顧司寒緊盯着大墨,愈發爲他的行動感覺疑慮。
大墨沉默了一會兒,緩緩點頭:“是……”
“爲什麼?”顧司寒問。
即使是手足至親,也未必會這樣對自己的妹妹。何況他們,只是師兄妹?
“因爲她的手……”大墨說,“守住祕密,躲避異能組織,讓她活在陽光下,你是最好的人選。”
顧司寒點點頭,自信滿分:“確實!”
大墨笑了,伸出手:“妹夫,不給哥敬根菸?”
顧司寒分他一支菸,兩人在走廊上抽,菸草味瀰漫開來。
“你呢?你有喜歡的女人嗎?”顧司寒問。
“以後應該會有,只不過現在還沒遇到。”大墨說,“你要有合適的人選,可以給我介紹個。”
顧司寒:………
他認識的女人屈指可數,年輕未婚的女人更沒有!
“明天我們一起回晉城,看顏唯到底要怎麼辦。”顧司寒說完,掐了煙就回房間,砰的一聲關上門。
大墨看着緊閉的門,緩緩笑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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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國,顏唯站在無雙門外,已經一個多小時了。
七月盛夏,他卻如冰在冰天雪地裏,心裏涼透了。
神醫不肯見他!
即使他帶來了甜枯霧和霧果這樣貴重的藥材,她還是不肯見他!
十年相思十年愛,被無情的現實一刀刀割碎。
“顏少……”阿龍看着顏唯蒼白的臉色,低聲勸,“無雙門根本就沒誠意,他們都換兩撥假神醫出來了。”
“不!”顏唯堅定的搖頭,“她在考驗我,我要撐住!”
如果今天見不到她,他就只能連夜飛回晉城,去找顧司寒和梁希換畫了。
沒有甜枯漿和霧果,拿什麼來叩開無雙門?
他沒有足夠的能力進伊延沙漠,去暗河下挖珍奇藥材,這是他最後的機會。
他一定要見到她!
“顏少,我說句實話,你別怪。你和神醫素未平生,人家不見你也正常……”
“誰說我們素未平生?”
阿龍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顏唯打斷。
“她就在畫上!她和我相伴十年。去年我還親眼見到她本人了!”顏唯大聲吼叫着,像個無理取鬧的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