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司寒看着天花板,毫無睡意。
梁希提醒的對,大哥今天所說的那些話,有好多自相矛盾之處。
比如:他分明想找到黃金珍珠片,活下去!卻又讓他不要再救他,他甘願在三個月後能量耗盡而死!
這些話,究竟哪些是他的本意?哪些是複製人的想法?
顧司寒分不清楚。
也許連顧司元自己也分不清楚!
眼中躍出今天談話的關鍵詞:不老不死的怪物!報復心理!毀滅世界!黃金面具!黑色能量!
這些關鍵詞像活了似的,一個個浮現在眼前,金光閃閃,在黑暗中交錯不休。
晃得顧司寒眼花繚亂,可心,卻靜了下去。
突突的心臟跳動感,在安靜的暗夜中,格外清晰。
似有什麼,呼之欲出……
黃金面具四個字,慢慢扭曲成一張真正的面具。
它在顧司寒眼前,不斷的放大,變得越來越清晰!包括上面的圖案,也能看的清清楚楚!
“居然……”
顧司寒的瞳孔猛然一陣緊縮。
他蹭的坐起來,睜大眼睛看着,黑暗之中那無限放大的黃金面具!
近了,更近了。越來越清楚了!
黃金面具上有一朵玫瑰花浮雕!和洛思語掌中的愛情之花一橫一樣!
花有相似,但這絕不是巧合!
洛思語手心的玫瑰,有一個特點——花瓣上有淺淺的水波紋!
虞素月面具上的玫瑰,也有那樣的水波紋!
梁希猜的沒錯,虞素月果然和洛家有關係。
“老公,你怎麼不睡了?”梁希醒了,迷迷糊糊的問。
手腳很自然的伸過來,強行把顧司寒按下去,自己就像八爪魚一樣纏着他身上
“我想起來了,虞素月的黃金面具上有一朵玫瑰花,那朵花和洛思語掌中的愛情之花,是一樣的!”
梁希的瞌睡也醒了,問:“是嗎?看來你哥今天又沒說實話!”
“嗯?”
“我問他虞素月有沒有愛情之花,他說沒有。”
顧司寒尷尬了,不知道要怎麼接話。
“我猜虞素月的玫瑰,比洛家的高級。否則她愛你哥而不得,早就遭反噬死掉了。”梁希說。
顧司寒忙道:“對對,你分析得有理……”
“老公,除了黃金面具上的玫瑰,你還想起來什麼來?”
“沒有了。我從伊延沙漠出來後,很多事情都記不得了。可能今天和大哥談論到了虞素月,所以可能激發了我的記憶。”
顧司寒有些沮喪。
他知道自己還知道許多事情,但就是想不起來。
也許,讓他找到喪失的記憶,他就能找到更好的,對付虞素月的方法!
“老公,你是怎麼失憶的?要不,我幫你治治?”梁希突發其想。
她還沒有治過失憶症呢,正好拿顧司寒試驗。
不等顧司寒回答,梁希已經坐起來,打開小夜燈。
漂亮的眼眸中綻放着興奮無比的光,就像老鼠愛大米。
她是老鼠,他是大米。
顧司寒看着她興奮的小模樣,哭笑不得:“老婆,你把我當小白鼠了嗎?”
家裏沒有需要的設備,得去郊區的房子裏檢查身體!
顧司寒看着她,猶豫了。
走出沙漠,他的記憶就模糊了。只剩下一些破碎的片斷。
這五年,他也想過找記憶,但是沒有人能幫上他。
顧家的醫療組給他檢查過,他的身體一切正常,腦中也沒有淤血。
久而久之,他都懷疑自己是不是想多了!
現在,找記憶的心,被梁希調動起來了。
“老公,快換衣服呀!”
“好。”
夫妻倆匆匆換了衣服,前往郊區的房子。
考慮到梁希懷孕,有些設備不宜使用,他們還叫上了大墨。
大墨很不情願,路上不停的邊打哈欠邊抱怨:“你們夫妻想一出是一出,都不考慮下我的感受。”
“你有什麼感受?今天不是出去浪了一天?”梁希問。
大墨說:“我哪有浪?我去……”
話說到一半,大墨便沒說了。
梁希好奇的追問:“你去哪兒了?”
“沒有。”大墨低垂眼瞼,無意識的絞着手,耳根子微微發燙。
他今天去了一趟洛家,問青蘿的消息。但是,不大好意思告訴梁希。
“切,不想說就算!等青蘿帶着東西回來,你就可以解脫啦!”梁希放下車窗,讓清冷的夜風吹進來。
大墨抖了抖,搓着手臂:“關窗關窗,你不冷嗎?馬上就冬天了呢!”
“我不冷,孕婦體熱。”梁希嘻嘻一笑,半靠着車窗,看看顧司寒,又回頭看看坐在後排的大墨。
如果沒有異能,沒有顧司元和虞素月的爛桃花,她會每天都很開心吧?
畢竟,不是誰都被兩個男人同時它着慣着。
“師兄,你趕緊脫單吧,我給你準備一系列娶媳婦的必需品。”梁希說,“你放心,我這個當妹妹的,絕對不會摳門!”
大墨滿頭黑線:“你今晚到底是找我幹活的?還是催婚?”
“主要幹活,次要催婚。你也老大不小了,趁我還在……”梁希語氣一頓,“趁我現在有錢。”
“切!”大墨翻白眼,“誰稀罕你的臭錢?我又不是沒有。”
梁希嘻嘻笑着:“反正,你抓緊些。”
她真正想說的,是趁她還沒去伊延沙漠。
再過半年生了娃,是什麼光景都不知道。
也許,去了伊延沙漠就再也回不來了。
大墨氣呼呼的,感覺自己受到了鄙視。
氣了半天,他突然發現,他的心沒有痛!
從前梁希一和他聊感情,他就心痛難當,這次爲什麼沒感覺?爲什麼?
難道,他不愛梁希了?
那他的心愛誰去了?
大墨越反省越慌張,他揪着自己的胸口,百思不得其解。
顧司寒從後視鏡看了他一眼,低聲對梁希說:“你看他。”
梁希悄悄瞅了瞅,道:“估計是在反省!等我們的婚禮後,也給他預備下。”
“好。”顧司寒欣然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