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高雖然被歐陽壓制在哪裏丁點都騰挪不了,可就是不低頭。
中醫院的院長,以前在茶素醫院的時候,比歐陽低這麼半格,反正氣是沒少受。
好不容易平級了,可還是得受氣,也是悲催。
在外科樓下,中醫院的院長看着歐陽,要是眼睛裏面能發射子彈,他估計能把這幫市醫院的給突突了。
可惜不行,看着歐陽,他不想先開口,可歐陽的氣勢太兇了。
哪目光,哪神態,原本打算不主動開口的他,還是架不住的先開口了。
“歐院,麻煩了!”中醫院的院長咬着牙,臉上的肌肉都僵硬了,可就算是這樣,還要扯着嘴,呈現一副微笑客氣的狀態。
太難爲人了。
“沒事,畢竟作爲茶素醫療行業的領頭羊,向兄弟單位伸出援助之手,是我們的責任和義務。”
看着歐陽如此自大的回答,中醫院院長的牙都快碎了。
要不是患者是他接的鍋,說實話,他寧死都不會求歐陽的,可現在不求不行了,最近的外援鳥市專家也請不來。
可患者的家屬都快跳到他的桌子上了。
事情其實也簡單,中醫院的院長,從茶素市醫院離開後,進入中醫院後,忽然一下覺得,兩個單位差別特別大。
在市醫院的時候,他作爲副院長,認識的人也不少,但總的來說,很多都是需要他幫忙的。
比如企事業單位的領導,各個行業的領頭人物,平時也會電話短信聯繫,年節的時候也會有茶葉啊、菸酒什麼的小禮物。
到了中醫院後,明顯就不一樣了。
以前的那些人,雖然也仍舊聯繫,但關係好似沒以前那麼緊密了。
反而是以前不怎麼聯繫的一些上了年紀的中層領導倒是開始有了聯繫。
還有一些夫人,認識的也越來越多了。
他們也沒什麼不舒服,就是來調理的,口腔有點潰瘍,說是內火旺盛,要找找老華醫給調理調理。
還有,最近精神有點不濟,老是在會場上打瞌睡,是不是有點虛呢,是不是要喫點六味地黃大蜜丸呢?
以前他搞的是普外,當了中醫院的院長後,爲了能更好的建設中醫院,自己也開始慢慢的自學一點華醫。
這個不光爲了是能管理醫生,這也是爲了和一些有特殊需求的人有話可聊。
不然,人家口腔潰瘍,說是內火旺盛,你給人家來個病毒感染,這不是沒辦法聊了嗎。
技術行業,不怕你不懂,就怕你一知半解,似懂不懂。
這種半瓶子的最容易出事,不懂會敬畏,懂了更會敬畏和謹慎。
可半瓶子晃盪的,往往會覺得沒什麼了不起的,不就喫點草藥,煮點湯水嗎!
反正方子都在,照單抓藥不就完了嗎!~
這就有點拿大了,醫療講究個人經驗和熟練度,不管是西醫還是華醫,都是非常講究的。
特別是華醫,更是講究一個因人而異。
這玩意,照本宣科是不行的。
茶素黨史辦有一位領導,他是因爲上了年紀,才退居二線的,雖然沒進政卸,但人脈還是很厲害的。
而且經常因爲外地,很是見過一些世面。
年輕的時候,他兒子忽然得了淋巴水腫,當時爲了孩子他四處求醫。
甚至都去了安西市,醫院建議手術,可孩子連話都不會說,那麼可憐的一個小人就要挨刀,真的,做家長的心都碎了。
結果,不知道家裏那個親戚說了一句,市醫院有個老華醫,看小孩淋巴水腫很準的。
當年,那個年代,大家都窮,他就拿着家裏的一個罐頭給老頭帶去了。
老頭笑呵呵的給孩子看了病,真的神了,幾副湯藥下去,孩子的淋巴水腫全都消退了。
當時一家人真的是千恩萬謝,那個心情,沒辦法描述,就如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感覺。
特別是老頭看完病,原封不動的把罐頭退了回來,真的,這把一家人感動的。
沒想到二十來年後,孩子都二十五六,找了女朋友馬上要結婚了,結果,當年的淋巴水腫又犯了。
孩子的爹孃就來到了茶素中醫院想找當年的老醫生,可惜,老人退休後就回到了原籍沒幾年就去世了。
孩子馬上要結婚了,得了這個病,連女方都沒敢說,然後直接來到了中醫院。
當年老頭走了以後,雖然帶了幾個徒弟,可這個華醫太講究了。
老年間有句話,三年的認藥,三年識藥,三年湯頭歌。
小十年下來,纔算進門,所以,老頭離開後,茶素這邊能出師的一個都沒。
方子雖然有,可能得心應手使用的一個都沒有。
這個患者一家人來了以後,直接找到了中醫院的院長。
院長一聽,這病以前治療過啊,成品的方子都在呢,再一看,又是個老領導,就大包大攬的收住了病房。
這家人也講究,給院長送了兩條好煙兩瓶好酒,然後覺得應該沒啥事,就等待着治療。
結果,方子沒變,程序也未變,可治療後,孩子的病情越來越嚴重。
最後,病情變的就連不是當醫生的兩口子都知道出事了。
而且兒子的對象知道後,來到醫院看到眼前的一幕,直接回家分了手。
這下,事大了,男人不好出面,可這家女的不罷休啊。
就在辦公室裏,指着院長的鼻子,罵的院長都恨不得找個窟窿鑽進去。
“你還有臉當院長呢,收煙收酒的時候,滿口答應,現在出事了。
你倒是會說話了,說什麼我們家孩子的病情比以前嚴重要轉院,你早幹什麼呢。
你不懂,就別攬事啊,現在想讓我們出院,美的你。
我今天把話撂這裏,你不解決,不找人給我家孩子治療好,你這個院長也到頭了。”
院長汗都下來了。真的,方子是老專家留下的方子,一點都沒變動,可爲啥越治療越嚴重呢。
他抓着醫生問,醫生也是支支吾吾說不清楚。院長後悔的快把自己的臉都扇腫了。
最後,不得不求援了,聯繫鳥市,鳥市專家不來,只能咬着牙把歐陽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