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是因爲科技文明,還有對生命的尊重。
作爲一個底層人民,莫詠能夠感受到現代社會的自由。從前莫詠也做過穿越到古代,然後利用自己現代的知識大放異彩的美夢。
但是到後才知道,按照在現代的生活方式,三天夠你死十次,更別說什麼大放異彩。他們只會把你視作異類,說不定一把火燒死你。
莫詠曾經跟家裏人說過人人平等,不要爲奴爲婢之類的話,可莫家的人都覺得他瘋了。從小接受的教育方式不一樣,三觀也會不同,無所謂對錯。
“信。”莫之陽點頭道,“但這裏不是你說的那個地方。”
小白蓮知道現在的小萌新一時沒適應,還是需要引導。、
“是啊。”莫詠醍醐灌頂。是啊,你已經到這裏如果沒辦法改變就只能去選擇適應。現在的他沒有能力去改變這一切。
“大哥,你真的好好。”
莫之陽輕笑,小萌新自己能想開就好。剛開始會不適應,慢慢的任務做多了,就知道怎麼調解自己。
“莫公子,主子要過來了。”信二在外頭候一個時辰,在主子過來之前先把莫詠趕走,這樣主子就不會生氣。記住網址
這些天莫詠也知道自己該走,起身告辭。
“去吧。”莫之陽送走小萌新就回房休息,“南良,你去給我那些牛乳糕來,有些餓。”
“哎。”
莫之陽推門進去,順勢走到椅子上坐下,等南良拿點心回來喫過一點再去睡覺,否則老色批等下來不知道要折騰多久。
等南良端來點心,看到坐在鼓凳上的莫公子,突然怔神,有些奇怪。怎麼覺得莫公子有些,說不上來什麼。
“拿來了嗎?”
“莫公子,拿來了。”南良端來糕點。但是好奇怪啊,爲什麼面前的莫公子不像是莫公子。
但是細看之下又一模一樣,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東西放下後你就出去,將門關上。”
南良:“是。”強壓下心裏的異樣把點心放到桌子上起身退下關上門。
等人走之後,原本應該是眼瞎的人突然站起來,轉身彷彿能看到的那樣朝放衣服的櫃子裏去。
剛走到箱子前正要彎腰去開,那邊的房門就被推開。
“陽陽。”
張君信方纔是要直接過來的,只是過來的時候聽聞莫詠在,又不喜歡見這人乾脆繞到書房放些書信再轉過來。
“陽陽。你怎麼在此處。”張君信推門進來,便看到陽陽站在箱子面前。邁開長腿走過去,“若是要拿什麼東西,就叫南良去拿便好,怎麼你親自動手,”
張君信一直往裏走,掀開紗簾纔看到的陽陽全貌。但不知爲何,腳步一頓停在原地。
好奇怪,今日的陽陽好奇怪。
“君信。”
這一聲很像陽陽但不是,張君信聽得出來。陽陽的聲音輕軟,喚君信二字時溫和中帶有一絲羞意。
但這一聲沒有,雖然溫和但暗藏得意。這個人是誰,爲什麼長得和陽陽一樣。
“君信。”男人朝聲音那邊伸出手,“君信,你在哪裏?”
“我在此。”張君信微微擰眉,看着朝自己伸出的手卻沒有去接。能看到這雙手的掌心沒有一點繭,陽陽常年握筆,中指處有薄繭。
但這個人手上一點沒有。
雖然身形聲音一模一樣,但絕對不是他的陽陽,張君信一眼就看出,這個人是誰,陽陽在哪裏?
“方纔叫你怎麼不說話?”男人暗自鬆口氣。還以爲主子發現了。但也不可能,主子不可能會發現的。
他爲了這一次的替換,花了整整三個月的時間,不可能會發現的。
“陽陽。”張君信並沒有理會那人伸出來的手,轉身走向外室,端起桌子上的那盤糕點,“陽陽,這點心你想喫嗎?”
“自然是想喫的,便是我叫南良端來的。”一步步朝聲音摸索過去,男人不知道主子和這公子平日是怎麼相處,他都小心翼翼的試探。
畢竟這時候不適合主動出擊,要適應一下。
“你總是這樣貪喫。”張君信端着糕點過來,遞到這人面前,“你嚐嚐這點心,合不合胃口,你平日不太喫這個,怎麼今日又喜歡吃了。”
男人半晌後纔回答,“因爲今日想了。”
“原是如此。”張君信沉吟半晌,卻沒有驚動這個人。
“陽陽,我叫崧香進來,你昨日不是說要修書去莫家嗎?”張君信說着轉身朝外喊,“南良,將崧香喚進來。”
“是、”南良聞言更是奇怪,今日主子也好奇怪。平日主子恨不得崧香離得遠遠的,別來礙眼,都是主子不在才能近身伺候,今日怎麼那麼奇怪。
崧香被喚進來,十分歡喜。跨進門檻就興高采烈的喊一聲,“大少爺!”
聽到是這個人進來,男人抿緊嘴角。這人好像是從小伺候莫之陽的,他會不會看出什麼端倪。
罷了,若是看出就直接殺了,一勞永逸。
“大少爺!”崧香笑吟吟的接過貴主子手裏的茶船捧到大少爺跟前,“大少爺,喫牛乳糕。”
崧香傻兮兮的,什麼都沒有看出來。
“嗯。”
男人放下心來,一個相處十幾年的奴才都沒察覺,那主子肯定也是沒有察覺的。這樣就好。
張君信看着面前這個男人,沉默半晌啞聲道,“我去外頭給陽陽你看看昨夜說想聞的梅花栽好沒有。”
“大少爺你喜歡梅花嗎?”崧香奇怪,怎麼沒聽大少爺說過這話。
男人心一驚:按照這個崧香說的,難道主子知道什麼了?
“昨夜纏綿時你說的,忘了?”張君信笑道,這話裏有幾分曖昧。
這話說的確實,閨房之樂也不會說與其他人聽。
聽主子這語氣也不像是騙人,男人對自己的僞裝有信心,主子不可能看出來,就算是看出來也不會馬上看出來。
拖到後邊,就算主子看出來又如何。人已經死了,難不成還能借屍還魂?
就只能摟着自己這個贗品,聊以慰藉。
張君信吩咐崧香在這裏候着,他出去問臘梅的事情。
“大少爺,您喫些糕點,我去倒茶。”崧香也確實是什麼都沒看出來。還是按照往日的情況服侍。
張君信出去後,直接喚來南良。也不敢直接在院子裏問,把人帶到院外,確定裏頭的人聽不到後才問道,“南良,本王離開兩個時辰之間,莫公子可曾離開過你的視線?”
“嗯?”南良愕然,隨即又想到方纔的端點心來時見莫公子,那一股從心裏陡生的陌生感,沉吟半晌後搖頭道,“回主子的話,今日兩個時辰,莫公子在您走之後就一直和莫詠一起。信二來報信說您回來,莫公子吩咐奴才去拿些點心。莫公子那時候就獨處過不到一盞茶的時間。”
“不過,主子。”南良斟酌之下還是決定將心中疑惑和盤托出,“主子,就奴才端點心回來之後再見莫公子,總覺得奇怪。”
那種打心裏出現的違和感,就好像換了個人一樣。
“是啊。”張君信方纔已經確定那人不是陽陽。
昨夜根本沒什麼臘梅的囑咐,這人是假扮的。
方纔南良說只離開一盞茶的功夫,也就是說這個人不可能將陽陽帶出侯府。侯府如同鐵桶一般,加上從前陽陽遇刺後就加派人手保護。
除非是神仙,否則不可能將陽陽無聲無息的帶出去。陽陽一定還在房中,在房中的什麼地方?
張君信雙手背在身後開始思考,心中千迴百轉,這房中因陽陽眼盲之故,將許多大件的東西都挪出去。那就只有衣櫃和木箱。
衣櫃裏頭自然是衣物和貴重東西,木箱裏頭是昨日才添置的幾件狐裘滾邊斗篷。
聯想到方纔進去時那人站在木箱前,張君信恍然。
“走!”張君信折返回去。
屋中的崧香還一直纏着這個男人,也確實看不出這人已經不是他的大少爺,“大少爺,您喫完用茶水漱漱口。”
“嗯。”男人接過茶水,溫度正好便一口口飲下。儘量做出溫潤儒雅的模樣,不想引人懷疑。
但崧香也確實是個蠢笨的,一點都看不出來。
“大少爺,我看外頭這天,估計過幾日就要下雨了。”崧香縮到炭盆旁,見這炭燒得很旺很暖和,喟嘆一句,“貴主子給您做了好多斗篷,也不知做那麼多斗篷做什麼。”
男人懶散開口,“避寒。”做衣服不避寒能去做什麼,真是個蠢貨。
本來男人還有些擔心這人看出來,現在看來是他多心了。就這樣的蠢笨貨色,能看出來什麼?跟他的主子一樣蠢。
這樣的蠢人,配不上主子。
“但是都是斗篷耶!”崧香伺候那麼久的大少爺,都不知道大少爺喜歡去外頭賞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