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邦的商賈們,同樣很上心。
“煙花”雖然小小無奇,但他們都能看出來,這樣一個小巧精妙的東西,身上有多麼龐大的市場價值。
尤其是對他們這些異邦的商賈來說……
在大唐,規矩繁多。
還有一位頂了天的楚王殿下在頭上壓着,煙花的價格必然是高不起來的。
可他們的根是在大唐外的那些國家裏。
只要出了大唐……
他們就能夠藉口各種理由,把煙花這種東西,賣出一個天價去。
沒有林深在頭頂上壓着。
他們這些人,就能徹徹底底的顯露出來,他們作爲資本的獠牙。
看着波斯商人,還有其他異邦眼中的神色,鄭麗琬搖了搖頭,語氣淡漠,但異常堅定:“這次的專利權,我家殿下說了,只給大唐的百姓使用。”
只給大唐的百姓用。
波斯商人一愣,臉色上浮現出一絲憤怒出來:“您這是不是有些過分了,憑什麼這個生意只能大唐人做,我們就不行!”
其他異國商人,也是應和着發出來怒吼。
鄭麗琬眯起眼,微微一笑:“這是楚王殿下頒佈的規矩,你們要是有什麼意見,大可以鬧到楚王殿下的面前,甚至於是朝堂上……”
這番話一說出來。
異邦商人們頓時就安靜下來。
他們敢在如意超市的門口鬧事,敢給鄭麗琬施壓,是因爲在這段時間的相處之中,他們也弄清楚了,那位楚王殿下雖然對他們這些異邦人感官並不算好……
但基本上,都是會按照大唐的規矩來做事。
可真要他們去楚王府門前鬧事,或者是把這件事統到大唐朝廷上,他們沒這個本事,也沒這個膽子。
鄭麗琬正準備扭身走回去,忽然想起了什麼似的,看着那羣商人們,似笑非笑:“當然,你們可以試一試不得我們的允諾,就私自在你們的國家弄什麼煙花工廠出來……”
似笑非笑的神色。
有不少異邦的人眼裏,都閃動着一股躍躍欲試的光澤。
天高皇帝遠。
他們在自己的國家,弄出來這個煙花工廠又怎麼了,難不成這位在大唐萬人之上的楚王殿下,還能把手伸到他們的國家去不成?
倒是有不少人,詫異的看着鄭麗琬。
不知道這個女人,如此多嘴,說出這麼一句話來是做什麼。
這番話,是林深刻意叮囑鄭麗琬,一定要當着異邦商人的面說出來的。
林深太清楚這些商人的心思了。
只要有一點“利潤”,他們就會像嗅到血腥味的鯊魚一樣,紛涌着鑽過來。
而當這個“利潤”大到一定程度,他們甚至可以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也要嘗試着把這份“利潤”給喫進肚子裏來。
所以,藉着“煙花”這個事,林深也是準備了這麼一出“釣魚執法”。
煙花的“專利權”他放了出來。
沒有做太多的隱藏。
煙花的製作工藝,其實是很簡單的一件事。
捲筒、泥封、填裝火藥,都不困難,手把手的交半個小時,傻子都能學會。
現在林深就把這份粗淺的“火藥配方”拿出來,當做魚餌,就看有哪個“利慾薰心”的人咬餌上鉤了。
只要有人敢咬餌上鉤,林深就會藉口“專利法”中的內容,把自己的手伸向那個國家。
如意超市現在就是林深的基本盤。
在大唐的鋪展,是一步一步慢慢的來,尤其是在那幾個世家大族如此悽慘的下場之後,如意超市的路,就不會有人敢去阻擋了。
林深現在想要做的,就是把如意超市的攤子,開到大唐之外的地方。
實際上,林深也的確開始這麼做了。
南詔國的如意超市分店,就已經在按部就班的籌備當中。
但……
南詔國的分店雖然開的很輕鬆,但這其中,身爲南詔王女的邏雲閣起到了極大的作用。
閻王易惹,小鬼難纏。
林深楚王的身份,在大唐境內極其好用,甚至放在整個世界上,但凡知道大唐這個國家的王室、皇室,都會對他頂禮相待。
可那些商賈,或許會懼怕林深的身份,但絕不會在生意上,給林深什麼面子。
畢竟不是所有的國家都是大唐……
商賈在大唐地位低下,並不代表,其他國家的國情也是如此。商人受到政權的打壓,幾乎是必然的一件事。
但在其他國家,政權想要做到這些事,也並沒有那麼的容易。
甚至……
在有些國家,商人就把持着政權。
林深若是想把手伸過去,必然會引起這些商賈們的反抗。
他們做倒爺,從大唐低價買進,回到自己國家再高價賣出,一隻普通的玻璃杯,就能賣出數百兩銀子的高價。
這個時候,林深入場,把平價的玻璃杯、魚豆腐帶到他們的國家裏去,從他們的角度來看,無疑就是在侵蝕他們的利益。
林深想要安安穩穩的把超市開到那些國家裏去。
就得讓那羣商賈把嘴閉上,得找一個他們都無法抗拒的理由,大大方方的把超市開進去,正大光明到,只要那羣商賈敢對他的超市下手,他的私兵就可以理所應當的攻入到那個國家之中。
所以……
“煙花”這種東西,就是個魚餌。
只要有異邦的商賈,敢在自己的國家開“煙花廠”,咬了這個餌,林深就能借機生事。
“煙花專利權”的拿出來,讓大唐再一次的沸騰起來。
東市,一家“茶樓”裏。
幾個讀書人和商賈湊在一起,就開始討論着這件事。
“楚王殿下真不愧是楚王殿下,這種生意竟然也捨得放出來。”一名讀書人抿了口茶水,輕笑着說道,“而且竟然只要淨利潤的一成……”
“若是虧了,還不會追責。”
一旁的商賈們,也是跟風,誇口大肆的誇讚着林深。
只是桌子上,也有人擺着臭臉。
“我倒是覺得楚王殿下這件事做的有些過分。”
這話一說出來,其他人都紛紛把目光投過去,不解的看着說出這話的讀書人,不知道他爲什麼會有這樣的見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