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片土地上。
林深需要的只是糧食、只是橡膠。
雨林裏暫時沒有林深想要的東西。
林深沒有需求。
宋河就不會浪費時間,去做一些林深需求之外的事。
印加部落開始像落日他們那個部落一樣,開始開耕田地,開始種植橡樹,開始爲了和大唐做交易,從而快速發展了起來。
糧食、橡膠。
還有墨洛溫的礦物。
源源不斷地從港口離岸,向着大唐運輸過去。
至於林深所付出的......
林深並沒有付出什麼。
印加的糧食、橡膠,用墨洛溫的礦物來做交換,墨洛溫的礦物,則是用印加的糧食來做抵價。
這其中的差價,就全落入了林深的口袋裏。
印加、墨洛溫開始逐漸走上正軌。
大唐的變化就如宋河說的那樣,日新月異。
老城區的改建也被提上了議程,施手這件事的,是已經建設了新城區,有了一定經驗的如意工程。
當然了......雖然是林深手下的人,但大唐也不能白用,依舊付出了一筆可觀的費用。
長安城越來越繁榮。
新城區的百姓們,也越發的適應起沒有宵禁的生活。
並沒有一開始人們所擔心的亂象。
夜晚的大唐依舊是那個大唐。
新城區,林深的家宅裏。
入秋後天氣漸漸涼爽起來,林深最喜歡的就是在這種最合適的日子,在院子裏打個盹,淡淡秋風卷着桂花香,落到身上,是最舒服的事了。
這一天,他依舊這麼躺着。
林大走了過來:“主人,李恪求見。”
李恪?
林深愣了一下,好半響才反應過來,這個李恪不就是去了農研所的那個李世民的孩子,一連將近半年沒消息。
現在來找自己。
是出來些成果了?
“讓他進來。”林深點點頭,擡手輕輕拍了拍臉頰,讓自己更清醒一些。
林大應喏,不多一會就帶着李恪進來。
李恪剛走進來。
林深不由得愣住,眼中帶着一絲驚愕。
變化真的太大了。
膚色就不多說,李恪從一個白白嫩嫩的小夥子,變得黝黑,皮膚起碼黑了三個色度。
氣勢也變得成熟許多。
沒有了那種高高在上的貴氣,要更接地氣一些,更像是一名踏踏實實的農民,而不是一名皇子。
當然,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
重要的是李恪的頭髮。
寸頭,極其的短髮。
這種髮型在大唐可不常見,雖然說“身體髮膚,受之父母”這種觀點還沒有在大唐得到廣泛的流傳。
可......敢留短髮的人很少。
胡人留短髮的都不常見。
一般來說,也就只有犯了大罪的人,纔會留下這樣的短髮。
李恪敢留這種髮型,他也是沒想到。
“你這頭髮?”林深開口,好奇問了一句。
李恪擡手,摸了摸自己的腦袋:“我們農研所的都剃了這個髮型,長髮在種地的時候,實在是太不方便了。”
“所以我和父皇說了一聲,得到他的允許之後,我們就全都留了短髮。”
“不得不說,是真的清爽!”
林深點點頭,笑着衝他招了招手,示意他坐下來:“你這次怎麼來了,是讓你們研究的東西,已經弄出眉目來了?”
李恪重重的點頭:“是的,您交給我們的種子,我們已經種出來了。”
說着,他頓了一下。
似乎是想到了什麼事,連忙開始解釋了起來。
“之所以是我過來向您彙報,是那幾位前輩的主意,他們說自己只會種地,不太會說話,所以讓我這個會說話的人來和您彙報。”
“他們纔是真正的功臣。”
“我跟在他們身後這麼久的時間,做的也就是學習......”
看着李恪這種舉動,林深有些意外。
沒有搶功。
不像是一個皇子該有的作風。
李恪很是坦蕩,大大方方地看着林深。他也不是沒想過要不要把這份功勞扣在自己腦袋上,這是常例。
就像是李泰編著了《括地誌》,但真正出功出力的人有很多,李泰出力反而是相對較小的那個人。
括地誌全文有五百多卷。
這是李泰一人能做到的?
可最後這份功勞還是全部都落在了李泰頭上。
只是因爲李泰是魏王,是皇子,是李世民的兒子。
李恪也想像李泰那樣,把這一份貪天的功勞給貪圖下來。
是的......
貪天的功勞。
在李恪眼裏,這的確就是這樣的一份功勞,不,不止是在李恪的眼裏,是在幾乎所有大唐人的眼裏,他們農研所現在研究的東西,就是貪天的功勞。
雖然這糧食是楚王殿下提供的,他們只是種植。
但就是這邊角的“種植”工作,就足以讓任何一個人青史留名,足以讓百姓們給他供一個像。
越是種植這些糧食,看着它們漸漸成長起來.......
李恪就越是心驚。
這些糧食,和大唐原本的糧食相比起來,產量可是翻了數倍,一塊地本來只能養活一戶人家,現在就能夠養活五戶、十戶人家!
但是看着這一份功勞,李恪不敢貪圖,甚至都不敢有一點點的指染。
讓他們做這件事的人是誰?
是楚王。
楚王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在李恪眼裏,楚王雖然隨和,一點都沒有一位王爺該有的樣子,但他是個眼裏容不得沙子的人。
他的皇長兄李承乾......還有那個聰慧的弟弟李泰......
都是品德有缺,入不了楚王殿下的眼。
連他父皇的面子都不給。
所以李恪不敢。
現在就已經很好了,哪怕沒有多麼的功勞,可是在這樣的忙碌生活之中,李恪開始漸漸有了種自己該是一種什麼樣的人的體悟。
“具體情況什麼樣了?”林深語氣稍微柔和了幾分。
其實,李世民的孩子本性都很不錯。
但李世民的位置太高,連帶他的這些孩子們位置也太高。
李世民能把持住自己的本性。
可他的這些孩子們不能,只有把他們從高處拉下來,他們才能踏踏實實的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