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刀斃命?”
鮮血刺激着方柏明的腦子,讓他做出來這樣的判斷,哐噹一聲丟下手裏的刀,趁着屋子的那位將軍還沒回過神來,掉頭就逃。
院子裏的人似乎也沒回過神來,並未阻攔他。
直到他逃遠後。
方將軍似乎纔回過神來,吐了口氣,臉上緊張的神色漸漸消失,他瞥了一眼椅子上的屍體,一動不動。
他擡腳踹了一下:“行了,別裝了,已經逃了。”
魏徵這才扶着扶手坐起來,身上的血還在往下流,可他的臉上看起來沒一點受傷後的蒼白模樣。
他伸手往懷裏摸摸索索地掏去,一邊還倒吸着涼氣:“嘶,他下手可真夠狠的,裏面穿着鐵甲都把我砍得作痛……”
啪嘰!
魏徵從懷裏掏出來半袋豬血,甩在了地上。
雖然說林深受傷的消息並不能說給杜如晦、房玄齡他們聽,但是這個消息是必須要說給魏徵聽的。
畢竟方柏明很有可能對魏徵出手……
就像今天這樣。
所以魏徵一早就做好了準備,從電影裏學來的靈感,準備好了豬血,天天都掛在身上,就是爲了應付像是現在的這種情況。
“你死的太假了。”方將軍一臉的冷嘲熱諷,“死人哪有像你那樣的,還慢條斯理地滑下去,生怕磕壞了自己的腰……”
魏徵理直氣壯:“我這不是年紀大了!”
“再說了,他不也是沒看出來?”
方將軍擺擺手:“那是他眼拙,哪有這麼殺人的,就算我在場,起碼也得補個刀吧?連補刀都不補的……”
說着,他緩緩站起來:“行了,我得趕緊回去吩咐他們放水。”
“不然的話,我都擔心這小子能不能逃回大唐去。”
魏徵擺擺手,一邊脫着衣服,取下衣服裏面的鐵甲,一邊沒好氣的說道:“快去快去,別讓你的人把他抓住了。”
把方柏明放回大唐,也是計劃中的一環……
他們要對付的,始終都是最終的幕後黑手,而不是方柏明。
這個時候抓住方柏明,張亮一句輕飄飄的“這是他自己的事,和我無關”就能打發過去,可是等方柏明回到大唐……
那就能成刺傷張亮的一把劍。
就算不能刺殺張亮,也能提防着其他人,不被張亮的劍刺中。
三天後。
鄖國公府。
方柏明站在張亮面前,獻寶似地開口說道:“父親大人,我在離開扶桑之前,將魏徵那老頭給殺了!”
但這個消息並沒能讓張亮的臉色變得開心,反而是低沉了下來。
方柏明心裏咯噔一下。
張亮一拍桌子,猛地站起來,冷眼看着他:“混賬玩意,爲父給你的信中,有讓你這麼做嗎?”
方柏明搖搖頭:“並未。”
張亮瞥了方柏明一眼,嘆了口氣:“爲父知道你是想爲我排憂解難,但區區一個魏徵而已,又遠在扶桑,能對我造成多大麻煩?”
“我本來是準備在近幾日設宴,將朝中大臣、陛下、楚王殿下一同請來,做一場鴻門宴,就算不能盡數殺死,也能多殺幾個……”
方柏明抿了抿嘴,沒敢說話。
這種感覺實在是太熟悉了……
自己挖了個坑,自己跳了下去,然後把自己給埋了。
其實這事還有一個解決辦法,那就是方柏明主動請死,當着自己那些兄弟們的面,主動請死。
張亮就能夠提着方柏明的腦袋,去和朝廷說,自己已經處決了這個賊子,再順順暢暢地設宴賠罪……
但方柏明沒開口,他跟隨張亮,爲的就是日後的榮華富貴,他怎麼可能會爲了張亮的未來,而犧牲自己的性命。
張亮看着他,等了許久,語氣有些發冷:“行了,念你一片好心,爲父就不罰你了,不過爲父有一個新的任務要交給你。”
方柏明拱手:“還請父親吩咐。”
張亮輕聲說道:“既然此事都到了這種地步,那就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今晚爲父就準備起事。”
“爲父已經把諸多義子都喚了回來,又準備了三千精兵,就藏在新城區外。”
“今晚就交給你一個任務,去楚王府,把林深那小兒殺了。”
方柏明瞪圓了眼,看着張亮,好一會才緩過神來,苦笑着說道:“父親大人,並非是孩兒不願意,而是以孩兒之能,恐怕並不是楚王殿下的對手……”
“孩兒怕孩兒無能,壞了父親大人的好事。”
張亮微微一笑:“放心好了,前不久狼匪就對林深那小兒下手,將他廢了,斷了手腳,也壞了一隻眼睛……”
“我相信你是能做到的。”
方柏明硬着頭皮答應下來:“是。”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就算楚王廢了,誰敢保證的說楚王就一定是廢人了?況且在楚王府還有白虎、麒麟這種神物。
毫無疑問,去攻打楚王府,絕對會是最危險的一件事。
但方柏明沒有拒絕的理由。
如果他拒絕了,那就是忤逆父親,先前他做的那些事,非但分不了半點的功勞,就是他自己還得被張亮治罪。
這也是張亮給他的一個機會,要是自己能做成這件事,那之前的功勞會一分不少的計算,可要是自己做不成這件事……
那估計也就是死了,也就不用再計算功勞了。
楚王府。
林深正陪着長樂玩着遊戲,聽到林大的話,擡頭瞥了他一眼:“方柏明那小子已經從扶桑回來了?”
“今晚準備一下……”
長樂撇了撇嘴,嘟着嘴看着林深:“好哥哥,那今晚我們就不能睡在一起了唄?”
林深點點頭:“嗯,不過還有鄭姐姐她們陪你。”
長樂依舊嘟着嘴。
“你也可以讓雲姐姐過去陪你。”林深看了她一眼,繼續說道,“你不是很喜歡雲姐姐嗎?”
長樂臉上的小鼓包消下去一些。
她高高舉起手裏的手柄,大聲說道:“那今晚我就要和雲姐姐睡在書房,你一個人獨守空房去!”
“我要和雲姐姐通宵打遊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