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我在大唐開超市林深 >第371章 最可怕的東西
    消費主義。

    這是在林深眼中,極其可憎的一個玩意。

    當然,事情都有雙面性。

    如果不去考慮它的負面作用,消費主義實際上,是一個很能促進社會發展的東西,“金錢”這種東西,只有在流通的時候,纔有他的意義。

    可它的負面作用實在太大。

    它是一個巨大的騙局。

    收割的不僅僅是消費者,還有那些處於“下流位置”的供貨商、小型個體戶。

    伴隨着“消費主義”誕生出來的一個東西,就是產能過剩,太多人有太多虛假的需求,這些虛假的需求,會矇蔽住市場的眼睛......

    讓那些並不是作爲“大資本”存在的商賈,他們沒有判斷真正產出的機會、能力,當產生過剩那一天來臨,他們的東西就賣不出去。

    而他們的體量,就會導致——他們並沒有試錯的成本。

    從而引發出所謂的“金融危機”。

    而這種龐大的,並不能夠體現在現實生活中的危機,沒有任何人能夠逃脫的了,無論是小商小販,還是說那些站在世界頂端的大資本。

    當然,除了這些現實意義的東西。

    消費主義,在精神層面,它也是一種惡疾。

    有句聽起來很有道理的話,就很形象的說明了這一點:“錢不是萬能的,但是沒有錢是萬萬不能的。”

    或者更進一步衍生。

    “錢就是萬能的。”

    這當然是一種錯誤的觀念,可很多人會疑惑,自己所經歷的生活就是這樣的,沒有錢在這個社會、世界上寸步難行。

    這同樣是一種“陷阱”。

    資本會引導事情向他所希望的方向發展,消費主義的龐大,才能讓他們賺的更多。

    他們手中擁有資本,能夠做到一些常人所不能夠做到的事。

    於是乎......

    他們就在一些本可以順應自然、沒有阻礙的東西上,設置上了“枷鎖”。

    高昂的醫藥費、龐大的律師費、可怕的教育費、房價、車價......

    這些最基本的、沒有多少難度的生活保障,被他們“捧”到一個高高在上,需要仰望的程度。

    而解開這一切枷鎖的鑰匙,它的名字叫做“金錢”。

    再假以輿論的口舌,不去宣傳這些東西根本的解決方法,只是在一味的宣傳,治標不治本的法子。

    “錢,錢,錢!”

    讓他們一步步的放寬自己的道德底線,放低自己心裏承受的底線,去從資本的手裏掙來那可憐的三瓜五棗。

    這是真正可怕的東西。

    當一個人、乃至一個社會,都逐步放下了自己的道德、心理底線,一個本應該走向更文明、更高尚的文明,卻在生活、科技發展的途中,變得更加野蠻、原始。

    這是一種天大的諷刺。

    林深沒有說的太多。

    李世民也能理解他的意思。

    這是一個把“節操”看得無比重要的時代,一個人的品行,往往比能力更爲重要的時代。

    在這一刻。

    他也終於明白,爲什麼林深會一直口聲聲念着“資本”,爲什麼會對“資本”這個東西,如此的提防。

    是惡之花。

    一朵遲早會盛開,無法阻攔的“惡之花”。

    見林深不再說起“市場經濟”的事。

    李世民緩緩開口問道:“那計劃經濟,是什麼東西?”

    對於“市場經濟”,李世民現在內心有一種本能的抗拒,他對林深嘴裏,這個和“市場經濟”對立的“計劃經濟”,有了很大的期待。

    林深抿了抿嘴,嘆了口氣,輕聲說道:“計劃經濟,顧名思義,就是經濟的發展,按照計劃來進行。”

    “比如說,今年年初,我預計要產出多少多少煤炭、多少多少糧食。”

    “然後這些糧食,分到每個人手裏多少多少石......”

    “大體就是這樣。”

    相比起“市場經濟”,林深只用了很少的詞彙,來闡述出來。

    李世民聽着,眼睛就亮了起來。

    他很喜歡這個“計劃經濟”,僅僅只是聽着林深這麼簡陋的描述,就讓他體內的那顆“皇帝之心”的掌控欲得到了滿足。

    沒有什麼是比把一切都掌握在自己手裏,更加能讓李世民歡喜的事了。

    “你覺得這種經濟模式很好?”林深瞥了李世民一眼,眼神中的光,忌憚、慎重,甚至還帶着一絲不明的意味。

    讓一旁的歐陽詢看得有些毛骨悚然。

    李世民點點頭,理所當然地說道:“當然。”

    林深略帶深意的一笑:“真的好嗎?”

    李世民愣了一下,在心裏默默盤算一下:“難道不是嗎?”

    林深嘆了口氣,他想說的話有很多。

    但不適合同現在的李世民的說。

    他之所以沒有用長篇大論來去描繪“計劃經濟”的藍圖,也是很清楚,這種大權在握的體制,對一名皇帝而言,是具有多麼巨大的吸引力。

    林深擡手,輕輕敲了敲木窗,發出來一陣清脆的聲音:“計劃,只是計劃......”

    “現實的發展,是不可能按照計劃,一成不變的來的。”

    李世民張了張嘴,想要說一些什麼。

    林深擺擺手,打斷他的行爲,繼續說了下去:“在計劃經濟中,很重要的一環,就是物資的分配。”

    “你覺得,現在的大唐能做到這一步嗎?”

    李世民沉默下去。

    林深擡起頭,侃侃而談:“根據每個人的社會貢獻,分配他們需要的生活物資,滿足他們精神上的需求......”

    “這需要非常、非常、非常充分的信息收集和分析,你覺得需要多少人才能夠做到這一步?”

    “壽春一城之地,數十萬百姓,一千人,兩千人?”

    “就算你真的有這份野心、這個氣魄,去這麼做了,你又如何保證,這一千人、兩千人都奉公守法、不徇私貪腐?”

    計劃經濟是一張非常完美的藍圖。

    若是架上“框”,掛在牆壁上,這是一個能夠讓任何人都爲之駐足、欣賞、發出讚歎的偉大的藝術品。

    可藝術品只是藝術品,它並沒有自己描述的那樣的實用性。

    這是比“市場經濟”更加容易摧毀整個大唐的,甜美的誘惑。

    李世民嘆了口氣:“市場經濟不行,計劃經濟不行......”

    說着,他彎腰,鄭重其事的朝着林深鞠躬作揖:“還請林師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