講道德的人固然是要比不講道德的人更加高尚,可是不能和不講道德的人一樣,沒皮沒臉,不做個人。
難道這個啞巴虧,就只能這麼啃下去了?
桌子上的幾個人表示,他們有些啃不下去。
除了開國的時候。
最近一年內,大唐什麼時候喫過這樣的虧。
桌子上的氛圍有些沉悶。
旁邊聽着他們侃大山的人們,面色也有些沉悶。
就在這個時候。
一名讀書人忽然開口,高聲說道:“不對,咱沒喫這個虧,你看,這是如意娛樂上的報道。”
說着,他擡起手,指向如意娛樂上的一篇報告。
他們順着看了下去。
有些離得遠的,則是拿起自己手旁的如意娛樂,翻找到他說的那一篇報告。
這是一篇很平平無奇的報告。
上面的內容也很簡單。
無非就是一些常在如意娛樂上能見到的內容。
如意娛樂對吐蕃、高句麗、扶桑這些國家的出口價格,又漲了......嗯?漲了一倍的價格?
除此之外。
在這篇報道的下面,還有一篇報道。
寫的便是,從吐蕃、高句麗、扶桑這些國家進口物品的價格,又便宜了將近一倍的價格,連帶着整個市場的物價都得到了一定的調整。
“這是......”一名讀書人皺起眉頭,他還看不懂這些數字的玄妙,“這算是什麼,不就是正常的商賈行徑?”
另外一名讀書人搖了搖頭,輕聲說道:“可不能這麼以爲。”
“你應該有聽說韋兄、奚兄的事了?”
那名讀書人點點頭:“這自然是有的。”
韋仁約、奚平,在長安城中的讀書人中,算是極有名氣的兩個人,尤其是韋仁約,素有才名,結果卻棄書從商,着實讓人感到有些驚訝。
後來又冒出一個奚平。
奚平雖不像韋仁約那樣有才華,可也是正兒八經的一個讀書人。
所以不少讀書人,就對商賈的事上了心。
平日裏也會琢磨這些事。
而琢磨出來的心得,就在今天派上了用場。
“那你可曾考慮過,他們倆爲何會棄書從商?”這個問題讓那名讀書人沉默下去。
許久之後,他纔開口回道:“我也不知。”
他是想說這兩個人自甘墮落的。
可奚平已經得到了楚王殿下的支持,蹴鞠、圍棋聯賽正在熱火朝天的籌備之中,這可是得到了楚王殿下的站臺。
總不能楚王殿下也是自甘墮落吧?
提問的那名讀書人笑了笑,開口解釋起來:“自從他們兩個棄書從商之後,我便經常的思考這個問題。”
“錢財,雖然不是什麼好東西,可它充斥着我們生活的方方面面,上至陛下,下至平民,都離不開這個東西。”
“很簡單的一個道理,我們手裏的銀子,是不是越多越好?”
桌子上的讀書人都紛紛點頭。
不少人眼中泛起了光,他們已經理解了如意娛樂上,這兩篇報道的意義。
但還有人。
比如說這位讀書人一樣,還是茫然不解。
解釋的那位讀書人笑了笑,擡手指向報道,輕聲說道:“這些內容,看起來很複雜,實際上,只是很簡單的兩句話。”
“我們的東西賣給他們賣的更貴了。”
“我們買他們的東西,買的更便宜了。”
這麼一說,幾乎全部人都恍然大悟。
“你們看,這裏.......”
“米價、肉價、紙價都開始降了下來。”
就如這位讀書人說的那樣,這的確是林深對這些國家的報復,佔了大唐的便宜,背地裏蔫壞,又怎麼可能會不付出代價。
林深可沒那麼好的脾氣。
他們私底下偷偷做的手腳,那林深也就只好私底下偷偷的報復回來。
割地、賠款?
這些已經是大唐看不上的東西,土地並不是越多越好,南詔這才入唐多久,那塊地界都還沒徹底的穩固下來。
現在再多一塊新的地盤,並不是一件多麼合適的事。
再者說了賠款也不過只是一次性的事。
生意纔是長久的事。
這些都是林深一手操辦來的,這也是爲什麼,那天李世民只是同林深說了該如何解決國內的情況,而沒有說這些事的原因。
國內的事,林深都做好了準備。
對付這些蟊賊,以林深的脾性,又怎麼可能會視而不見。
這是個啞巴虧。
他們不得不喫下去。
“這麼算來,咱大唐好像沒喫虧?”一名讀書人掐指算了一下,抿了抿嘴,擡起頭,眼中神色有些茫然。
大唐有什麼損失?
無非就是這幾天有一陣的謠言,出了不少互毆的事。
可按照如意娛樂上的說法......
大唐實打實的是掙着了,而且還是百姓掙到了。
哦......還有如意超市,如意超市也掙着了,他們出口的商品價格貴了一倍。
“咱們有楚王殿下,又怎麼可能喫虧。”一名讀書人撇了撇嘴,冷笑了一聲,擺擺手,輕聲說道。
另外一人附和起來:“沒錯,以楚王殿下的本事,誰能在他手上占上便宜。”
桌子上的氛圍頓時輕快起來。
茶樓裏的氛圍也同樣如此。
如意娛樂上的內容並不難解讀,不止是這些讀書人,就是一些往日裏看報的多的平民,也都讀出瞭如意娛樂上蘊含的意味。
這件事最終喫虧的是誰?
是商賈們。
當然了,不是大唐的商賈們,而是那些異邦的商賈們。
這件事雖然不是他們做的,可和他們的國家息息相關,如此玩弄大唐人的感情,大唐人又豈會給他們好臉色。
也虧得大唐是禮儀之邦,沒出多少毆打異邦商賈的事。
就算出了。
長安縣、萬年縣的懲戒也都是鬆垮的很,只是口頭教育一頓,象徵性的罰幾十文錢的醫藥費。
不僅如此。
私底下商賈們的生意,長安城的四家商號更是聯手起來,對這些異邦商賈漲價了。
這一次沒有任何人出面調控。
即便有異邦商賈向縣衙投訴這種不正常的漲價現狀,大唐的衙門也僅僅只是裝聾作啞,裝作什麼都不瞭解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