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迅速行動起來,士兵一排排列成方隊,從遠處看去,就跟整齊的豆腐塊似的。
所謂令行禁止,不外如是。
跟這些受過專業訓練的軍人相比,武者隊伍就要懶散許多。
這時營地中走出一人。
那人身披火紅鎧甲,鬚髮皆是紅色,遠看如同一頭浴火的熔岩巨人。
他正是姬家八神將之一的火神將赤須乾。
赤須乾目光掃過亂成一鍋粥的武者方隊,臉色黑如鍋底。
他只能強迫自己裝作看不見的樣子。
這裏是靈州,不是姬家軍的勢力地盤。
他帶的人手偏少,而且以騎兵爲主,想要跟靈州牧掰掰手腕,勢必要藉助武者的力量。
“一切都是爲了任務。”赤須乾嘆了口氣。
表面看,姬家也是爲了神祗隕落遺寶而來,可實際上他是來尋找雷神將的。
根據雷神將失蹤前寄來的書信判斷,他當時應該就在龍淵城,並且時間很有可能就是神祗隕落時。
這就讓姬家產生了一個美秒的誤會。
雷神將失陷在龍淵城!
“八弟,三哥來找你了.......”
主公已經下了命令,生要見人,死要見屍,並且要將雷神將令牌尋回!
因爲八神將關係到姬家的某張底牌。
而他則是真心想要弄清楚雷神將的下落。
如果對方真的身死,那就拼全力爲其報仇!
畢竟八神將同氣連枝,情同手足。
他全然不知,拿走雷神傳承的人就在他面前.......
赤須乾收回思緒。
他快步走到陣列最前方,開始進行戰前動員。
“我是赤須乾,姬家火神將!”
他語氣激昂,帶着張狂與霸氣。
“靈州牧魚肉鄉里,禍害百姓,今犯下不可恕之罪,我等當掃惡鋤奸,還天下一個公道!”
“……”
“喏!願爲大將軍效死!掃惡除奸,還天下公道!”
“諾!願爲大將軍效死......”
“諾!願爲大將軍.......”
軍隊氣氛調至最燃。
赤須乾見時機一到,果斷揮手。
“出發!”
......
“爲什麼是陷陣營?”
周正嘟囔着,心中有些不滿。
由於武者人數衆多,火神將臨時決定保留一個武者方陣,其餘武者全部打散編入其他軍伍。
周正被分配到了陷陣營。
這是先鋒軍中有名的強營,共計五百人,主要負責攻堅戰。
總之在周正看來,應該就跟古代的敢死營一個性質。
他拿着調配文書,走過轅門,七拐八繞的來到陷陣營的方陣。
看見周正走過來,士兵們的目光“唰唰唰”集中在他身上。
這些士兵體格健碩,但眼神卻格外冷漠,不摻雜半點感情,僅僅注視着就給人難以言喻的壓力。
“這種讓人不舉的目光,是打算給我來個下馬威?”
周正眉頭一挑。
他索性站在原地,用眼神報以回擊。
營地陷入詭異的安靜中。
周正見逼退不了這些士兵,他索性運轉真氣,頓時眼中閃過一道紫芒。
他的目光立刻銳利如電!
是真的帶電!
“這些人太弱了,連我一眼都承受不住。”
周正暗自得意。
“娘希匹,誰特麼叫你們偷懶了?都出列,給我做一千個俯臥撐。“
“還有你,士兵,剛纔我就想說,你總是擋我前面幹嘛?”
周正連忙回頭,發現身後站着一個身材魁梧的銀甲壯漢。
他面容堅毅,兩鬢泛白,身後還跟着幾個親衛,看樣子應該是陷陣營的營長。
看了看營長,又看了看滿臉哀怨的士兵,周正立刻明白自己鬧了個烏龍。
他輕咳兩聲遮掩自己的尷尬,恨不得摳個三室兩廳鑽進去。
銀甲校尉瞥了眼周正的調度文書。
“你是分配過來的武者?怎麼這麼沒有紀律,快點入陣,站到最後去。”
周正悻悻的找了一處角落站定。
這個軍隊真是太不友好了……
他暗自腹誹。
......
大軍緩緩開拔。
距離龍淵城還有十來裏,周正就聽到前方喊殺滔天,兵器碰撞的聲音不絕於耳。
這時探馬跑回來,在銀甲校尉耳邊說了幾句。
銀甲校尉大驚,急忙說道:“矢鋒營遇伏,將士們隨我前去應援。”
說着他一催坐騎,一馬當先衝了上去。
士兵們齊齊應了一聲,一起呼嘯遠去,轉瞬間就殺進敵陣之中。
周正腳步不慢,他跟着人羣一起衝進敵陣。
這裏是姬家軍中,他不方便使用夔牛棍,他索性從須彌納戒中取出一柄長柄重錘,在人羣中開啓划水摸魚.......
戰鬥纔剛剛開始,就演變成最激烈殘酷的貼身肉搏。
矢鋒營是火神將下署的先鋒部隊,他們在探路的時候遭到了埋伏,被靈州牧的軍隊打了個措手不及,整個編制都快打散了。
但由於交戰時間不長,矢鋒營雖然落於下風,但真正死於戰場的並不多,戰鬥力並未有多大損失,如今見到強援來救,立刻爆發強大戰鬥力。
矢鋒營與陷陣營兩方夾擊,形勢立轉,反而殺的靈州牧一方四散奔逃。
見敵人逃走,殺紅眼的將士們揮舞着兵器掩殺過去。
“窮寇莫追,立刻鳴金收兵!”
銀甲校尉喝道。
周正眸光一閃,下意識的多看了銀甲校尉幾眼。
他剛纔一直遊離在戰場邊緣,看的出來敵人撤退有度,形散而神不散。
最明顯的一點,諾大戰場上沒有一個靈州牧的士兵仍掉武器鎧甲。
要知道這些東西負重不輕,逃跑時可都是累贅。
如果姬家軍追下去,恐怕要喫一個大虧,索性被銀甲校尉組織了。
“這就是姬家軍的底蘊?”
“區區一個校尉,作戰時便身先士卒,勝利後也是沉穩有節,不慌不亂.......真是可怖。”
周正暗暗想到。
.......
銀甲校尉再次整頓隊伍之後,這纔再次向龍淵城推進。
他們一路又遇幾支埋伏隊伍。
這些人的目的似乎只是爲了拖延時間,姬家軍在經歷過一場又一場不算激烈的廝殺後,這纔來到龍淵城外。
龍淵城外已經被一層黑色鐵幕包圍住。
黑色鐵幕前立着一位中年儒生,他氣度雍容,嘴角含笑,單是站在那裏,就令姬家軍不敢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