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個什麼樣的數字？
對於陸奇峯來說，年過四十，留美博士，金領階層，之前在華爾街的收入，每年折算下來，也就兩百萬左右。
這是他五年的收入。
而現在，被人隨手拿出來，隱隱帶着某種玩票的意味。
——女朋友給的。
短短的五個字，傷害卻那麼大。
“你這個女朋友是幹嘛的？”
陸奇峯忍不住問了一句，嘴角微微抽搐着，內心彷彿受到了一萬點暴擊，仔細看着楚堯。
也不是很帥啊。
也就一般水平。
難道是在某方面有絕活兒？
“陸總，這重要嗎？哈哈哈。”
楚堯笑着說道，口風守的很緊，本來“女朋友”什麼的，也就只是個託詞。
“真的是真人不露相啊，昨晚一起喫飯，我見過，絕對白富美，開奔馳大G，人又高又漂亮，楚啊，你算是撿到寶了。”
王晉也不由感慨。
媽的。
瞧瞧人家這命。
不過羨慕歸羨慕，倒也沒有什麼好嫉妒的。
這是好事。
抱大腿就是了。
見楚堯不願多提，陸奇峯倒也沒有追問，想了想，緩緩開口。
“目前公司的股權結構，是按照AB股模式來設立的，投票權，我佔百分之八十二。”
“股權方面，貝總代表的投資機構，以五百萬，拿到了百分之二十的股權，剩下的八十還未分配，不過後續幾輪融資，將會陸續釋放出去。最終留給創始人團隊的，不會超過百分之三十。”
“其實吸收融資釋放股權，主要也不是錢的事情，主要還是投資人或者投資機構，能夠帶來的方方面面資源。”
陸奇峯緩緩說道，斟酌着措辭，沒有答應也沒拒絕，表了一個可以商量的態度。
他說的倒是也沒錯。
也並不算拿捏。
投資機構能帶來的，可不止是錢，很多時候，客戶資源、人脈資源、流量資源、高管資源，甚至政府層面的背景關係，比錢要更重要。
“嗯，不着急，那再看看吧，喝酒喝酒。”
他不着急。
楚堯自然也不急。
反正現在自己已經入局了，慢慢來。
“楚總若是有意的話，倒是也可以考慮一下我們紅狼基金，做資金託管，目前我們五年的平均收益率，都保持在百分之二十以上。”
這時，貝小馨悠悠冒出一句話。
說着然後看向陸奇峯，嫵媚笑道：“陸總，這可不算挖牆角啊。”
陸奇峯看了她一眼，笑了笑，沒說話。
貝小馨的話，楚堯倒是聽明白了。
像她們這種投資機構，其實幹的活兒也就相當於資金掮客。
一方面從真正的有錢人那裏吸納資金，另一方面用自己的專業技能和人脈，投資給那些急需要錢的創業公司。
自然也會有吸納資金的需求。
一千萬，不多不少，卻也值得攏一攏。
“貝總說笑了，我這點小錢，您哪看得上。”
楚堯考慮一下，笑着婉拒道。
這是陸奇峯的局。
做人不是這麼做的。
頓了頓，楚堯又道：“兩個原因。第一個原因，是我覺得自己還是得多鍛鍊鍛鍊，現在就進入資本運作的層次，還遠遠不夠格。”
“第二個原因，則是還想跟着晉哥多混兩年，人不能忘本。”
這話說的漂亮。
陸奇峯忍不住舉杯。
王晉也是謙虛笑着舉杯。
他知道，楚堯這是擡舉他，給他漲面子呢。
碰了一杯，這個話題算是揭過去了，接下來又聊了些有的沒的，飯局接近尾聲。
楚堯明顯感覺到……
自從自己拋出去這一千萬後，在飯局上的地位，便是瞬間超然了起來。
真有點從小楚變成了楚總的意味。
動物世界，看誰能打，誰牙齒鋒利，誰體型大。
成年人世界，看誰更有錢。
……
喫完飯，在陸奇峯的提議下，便是進入下一個項目，唱歌。
天鵝堡這裏有夜總會。
不僅有女模，連男模都有。
最豪放的都不是陸奇峯，也不是王晉，而是貝小馨。
率先選了個身高至少一米九，身材很好，長相也極帥氣的男模，神情姿態極其自然，儼然夜場老司機，早已經輕車熟路。
陸奇峯和王晉也各自選了個姑娘，笑眯眯的喝起酒來。
楚堯不由看了一眼姜靈韻，她助理位置擺的很正，客串着服務員的角色，坐在點歌臺那裏，置身事外。
本科清華？
研究生耶魯？
楚堯想着她金光閃閃的高學歷，一時間心中不由生出幾分別樣的滋味。
這就是資本的力量啊。
本來心中些許的學歷崇拜，也莫名有幾分碎裂的感覺。
不再看她，隨手點了個看起來還算順眼，小巧玲瓏的姑娘，楚堯也很快加入了酒局。
不知道是陸奇峯本就是這個性格，還是在國外呆久了，玩起來當真就跟個牲口一樣。
和剛纔喫飯時的斯文與彬彬有禮判若兩人。
他的玩法極其狂野。
酒的喝法，是血戰到底。
一打XO丟在桌上，喝完整十二瓶纔算一局結束。
允許賴酒，但不論男女，少喝一杯酒，就得脫一件衣服。
這玩法，別說楚堯，就連常年在這裏努力工作的姑娘和男模都有點頂不住，但也沒有任何辦法。
不到一個小時下來，王晉就光榮躺下。
去衛生間吐了一次後，回來就躺在姑娘腿上，打起了呼嚕。
陸奇峯卻依舊精神亢奮。
其實他喝的最多，不過看上去跟沒事人一樣，依舊保持着清醒。
另外一個貝小馨，同樣也是海量，那男模都快被她灌醉了，她自己依舊談笑風生，口齒清楚。
讓楚堯心中直呼牛逼。
“小姜，你去喊個服務員，把老王扶回房間吧，晚上找個人看着點，別吐死了。”
陸奇峯理智依舊清醒，交代了一句，把王晉擡出去，然後又點了幾個姑娘進來。
頓時，又是一場酒池肉林開始了。
一個多小時後。
十二瓶XO盡數見底，包廂里人倒了一片，陸奇峯也有了不少醉意，卻依舊穩穩站着，唱了一首《我真的還想再活五百年》，聲音厚重而有磁性，調都沒怎麼跑。
貝小馨也沒倒，嫌棄的扒拉開一左一右抱着她的兩個男模，起身唱了一首霸氣的英文歌。
“楚，還清醒不？”
貝小馨唱歌的時候，陸奇峯坐到了楚堯旁邊，笑着問道。
“還行，陸總真是海量。”
楚堯隨口說道。
心中默默吐槽真他媽牲口。
陸奇峯哈哈大笑。
“喝酒就該這麼喝，喝倒一屋子人，最後站着的，只有自己。”
“做生意也是這樣，要兇狠，要堅韌，像狼一樣，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我在華爾街這麼多年，接觸了無數成功人士，就學會了一點。”
嗯？
楚堯點上支菸，側耳傾聽。
“但凡能成大事的，都得狠，搶資源，搶錢，搶女人，這是我的！那也是我的！我想要的，都得是我的！誰敢伸手，連手帶腳都給他打斷！”
陸奇峯重重揮手說道，沒由來的透露着一股都市現代文明人極其罕見的殺氣。
正在唱歌的貝小馨，回頭看了一眼，吐吐舌頭，沒說話，繼續唱歌。
楚堯也是笑而不語。
陸奇峯這話是說給自己聽的。
但同時也是說給貝小馨聽的。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