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莫一分鐘後，喝了一口酒，她才逐漸平靜下來。
至少，表面上平靜下來。
但卻再也無法用平常心來面對楚堯。
又沉默了一會兒，整理着思緒，她不由擡頭看向楚堯。
“楚總想怎麼入股？”
徐妍也是個拿得起放得下的人。
那就打開天窗說亮話。
不管楚堯是出於什麼樣的目的吧，只要拿出真金白銀就行。
“那看徐總想怎麼被入股了。”
楚堯笑呵呵的說道。
看似是討價還價。
只是，徐妍卻忽然聽出了幾分猥褻的意味。
她可不是個小女孩兒了。
結婚都三年了。
雖然沒孩子，但也是妥妥的少婦一枚。
假裝沒聽明白這話，她下意識撩了撩頭髮，若無其事的開口。
“我們上次融資，估值是將近三個億，我認爲這個估值，是相對比較公允的，上家投資機構，給的條件也是五千萬，要百分之十五的股權。”
“不過後來沒談成，是因爲他們同樣投資了其它幾家同類型公司，並且要求我籤對賭協議，如果五年內公司上不了市，我將會失去控制權。”
“我覺得這個協議太苛刻了，所以就沒簽。”
這話說得也很漂亮。
不卑不亢。
軟中帶硬。
意思就是，如果你給的條件比這還差，那我肯定不會同意的。
只是……
讓她意外的是……
楚堯卻一口答應下來。
“成，就五千萬，百分之十五。”
“沒有其它附加條件，錢隨時可以到賬。”
徐妍：！！！
臉色和眼神，都是不由茫然。
我是誰？
我在哪兒？
我喝高了嗎？
還是聽錯了？
五千萬啊！
這就……成了？
徐妍不由想到上一輪融資，和投資機構天天開會，大會，小會，各種撕逼，勾心鬥角，妥協，忍讓，進攻，反擊，心力交瘁。
而現在……
輕鬆的就跟在菜市場買了根大白菜一樣。
“楚總，你真不再考慮一下？”
她聲音都帶着幾分顫抖，難以置信的問道。
有種天上真的掉餡餅的感覺。
“我不考慮了，倒是你，好好考慮一下，想好了，隨時給我電話，等你的好消息。”
楚堯笑着說道，然後站起身來，穿上外套，直接朝門外走去。
乾脆利索。
一點都不拖泥帶水。
卻滿滿都是欲擒故縱的意味。
徐妍連忙拿着外套，拎起包，踩着高跟鞋，蹬蹬蹬追了出去。
……
包廂外面的小廳。
姜靈韻隨意看着一本書，耐心等待，心中則是不斷猜測着，包廂裏可能發生的故事。
看到楚堯出來，頓時第一時間迎了上去。
而這時徐妍也追了出來。
有姜靈韻在場，一些話，她有點說不出口了。
也當真是有點不知道該說什麼。
這事兒，得好好想想。
“楚總，剛纔天鵝堡的江振華江總聽說你來了，說要找你喝一杯，不過聽說你和女士喫飯，就說不打擾了。還說你不夠意思，來這兒喫飯，都不提前和他打招呼。”
這時。
姜靈韻語氣平靜的，彙報了一個情況。
楚堯聽了，微微一愣，哭笑不得之餘，也是覺得江振華可真會說話，也會辦事。
這些人精，他媽的，都是怎麼修煉出來的？
而聽到姜靈韻的話，徐妍表面波瀾不驚，內心也是不由的掀起驚濤駭浪。
這可是天鵝堡的“交際花”。
他是天鵝堡的股東，在政商兩界，都有着深不可測的人脈網絡，面子很大。
想不到……竟然和楚堯關係這麼近？
還這麼給楚堯面子？
“徐總，你也聽到了，我得去和老江喝一杯，那就先失陪了，小姜，你送一下徐總。”
楚堯笑着說道。
既然被江振華髮現了，還留話了，那於情於理，自己都得去見見人家。
“好，徐總，我送您。”
姜靈韻很快點頭，一副迎來送往的架勢。
徐妍輕輕抿着嘴脣，猶豫了一下，還是笑着說道：“楚總，都說人走茶涼，可這茶也涼的太快了，我這人還沒走呢，茶已經涼了。這才幾點，下一局，帶我一個唄。”
要是男人說這話，多少顯得不合時宜，沒眼力見，沒臉沒皮。
不過一個女人，還是漂亮女人，說這話，雖然稍稍有點出格，但還勉強可以接受。
“這是說的什麼話？”
“我這不是兩個臭男人喝酒，怕萬一喝多了，唐突了徐總這大美女嘛……”
“既然不介意的話，那請吧？”
她既然有主動靠上來的意思，目的不言自明，楚堯索性笑着說道。
徐妍是個很有野心也很有能力的女人。
大概，這種“圈子”，對她來說，誘惑力不小。
於是。
在姜靈韻的帶領下，兩人並肩進了電梯，去拜訪江振華。
片刻後。
在一間極其奢華的辦公室裏，見到了江振華。
他坐在巨大的落地窗前，正在一個人喝酒，房間裏放着舒緩的鋼琴曲，楚堯對音樂沒什麼造詣，也聽不出來是誰的。
只是莫名覺得很有情調。
卻也有着一種孤獨。
“我說呢，來了也不知道打個招呼，原來是和美女喫飯，那是得嘴嚴實點，不過還是被我發現了。”
進門，江振華看到楚堯和徐妍，就不由開了句玩笑。
楚堯擺手笑笑，向江振華介紹。
“徐總，徐妍，一家MCN機構的老闆，剛聊合作來着，我們啊，可是純潔的金錢關係。”
徐妍沒承認也沒否認，主動伸手，和江振華握了一下。
江振華笑道：“得了吧，但凡沾上錢，關係哪還能純潔？”
這話，三人都是笑了起來。
“來吧，今天正好開了瓶好酒，84年的羅曼尼康帝，三年前我在拍賣會上拿下的，珍藏到了現在，今晚咱把它幹掉！”
開了幾句玩笑，江振華盡着東道主的姿態，給三人拿杯倒酒。
猩紅的酒液，注入晶瑩剔透的高腳杯，楚堯品不出紅酒好壞，隨口問道：“這挺貴的吧？”
江振華瞪了他一眼。
“便宜的我敢拿出來？配不上你楚總的身價。”
楚堯笑了笑。
“我哪有什麼身價，小打小鬧，小打小鬧。”
江振華哈哈大笑。
“就喜歡你這點，年輕人狂不是本事，難得是不狂。來，乾杯！”
三人碰了一個。
一瓶酒，喝了大概一個小時。
邊喝邊聊，談笑風生。
楚堯在和江振華聊天時，徐妍幾次都想見縫插針的講話。
只是，江振華從沒接過她一句話茬，態度顯得極其傲慢和冷淡，完全把她當成了楚堯帶過來的花瓶。
徐妍幾次想主動敬酒，都被他不動聲色的岔開，完全不理會。
這幅姿態，徐妍真切感受到了。
楚堯自然也能清楚感知到。
心中不由默默感慨。
老哥，猛啊！
江振華的意思很明顯——看在楚堯的面子上，才賞你一杯酒喝。
至於你自己想喝我喝，你……也配？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