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堯剛坐電梯上去，還沒進門，走廊裏就聽到貝小馨的聲音。
“你是幹什麼喫的？”
“連個快遞都發不好？”
“你知道耽誤了多大的事兒嗎？我怎麼教你的？”
冰冷的聲音，透露着威嚴和憤怒。
進門看了一眼，看到果然是貝小馨在訓人。
前臺的關雎兒站在她面前，低着頭，臉色漲得一片通紅，俏麗的小臉上，眼眶通紅，隱隱有淚花閃爍。
“對不起，貝總……真的對不起……”
她囁囁嚅嚅的道歉。
貝小馨卻變本加厲。
“一句對不起就完事兒了？”
“你腦子是怎麼長的？豬腦子啊！有病趁早去醫院看看好不好？”
“公司不是幼兒園！沒有人有義務教你做事！更沒有人有義務爲你的錯誤買單！”
她是投資人代表，也是股東代表之一，算是老闆之一。
這一發火，整個公司都有種如臨大敵的氣氛。
連樓層的保潔阿姨，都鎖在樓梯間不敢出來，生怕被殃及池魚。
從對話中大概聽出點端倪的楚堯搖頭笑笑，指紋解鎖，進了公司。
“嚯？生這麼大氣？這是怎麼了？貝總？”
楚堯輕輕拍了拍貝小馨的肩膀，站在她和關雎兒中間，笑眯眯問道。
見是楚堯，貝小馨臉色微微柔和了幾分，卻依舊餘怒未消。
“提交給移民局的資料出了關鍵性的文字信息錯誤，耽誤的各種審覈、渠道成本，至少二十萬以上，更別說時間上的浪費，萬一客戶那邊等不及撤單，我都沒法交代！”
這算是比較嚴重的工作失誤了。
難怪她發這麼大脾氣。
楚堯不由看了關雎兒一眼。
對上後者如同驚慌小鹿般的眼神。
她一對視，便移開視線，繼續低頭看着地板，滿臉的忐忑。
“好啦，生氣對身體不好，容易長皺紋，更何況也解決不了問題。”
“現在既然出了錯誤，想辦法解決就是了。”
“彆氣了。”
楚堯依舊是笑着說道，故作親暱的推着貝小馨的肩膀，把她往辦公室裏面推。
貝小馨感覺到楚堯手上的壓力，微微掙扎一下，卻沒掙開。
到底是控制住脾氣，暫時放過關雎兒，半推半就的離開前臺。
進了辦公室。
關雎兒這才如蒙大赦，失魂落魄的坐在前臺，腦袋埋在胳膊裏，壓抑的啜泣着。
旁邊的李珂輕輕拍着她的肩膀安慰，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約莫半個小時後。
姜靈韻來到前臺。
關雎兒這會兒已經擦乾了眼淚，只是眼睛依舊有點紅，看上去悽悽慘慘慼戚，倒也有幾分楚楚動人。
“楚總叫你去他辦公室一趟。”
姜靈韻走到前臺，站在關雎兒面前，臉色平靜的輕聲說道。
“哦。”
關雎兒愣了一下，有些不知所措的站起身來，深深吸了口氣。
緊張。
惶恐。
作爲一個剛入職場的準應屆生，第一份工作就出了這麼大差池，被開除倒還是小事，就怕公司讓自己賠償損失。
哪有錢賠哦？
賣身都不夠的。
一路惴惴不安的進了楚堯辦公室。
楚堯坐在寬大的老闆椅上，剛抽了一支菸，空氣淨化器正在嗚嗚轉着，見到人進來，擺擺手。
“坐吧。”
關雎兒蠕動的姿態，移着腳步，緊張兮兮的坐下。
姜靈韻面無表情的看了楚堯一眼，心中暗罵一句人渣，猶豫一下，還是推門而出，出了辦公室。
辦公室門被關上。
……
“我剛和貝總聊了一下，她很生氣，說要讓你賠錢。”
楚堯一句話，讓關雎兒一顆心再次提了起來，鼻子一酸，眼淚又差點奪眶而出，硬生生忍住。
“哎……別哭……”
“別哭啊！”
“我最看不得女人哭，我話還沒說完呢。”
“這事兒被我壓下來了，有什麼損失，算在我頭上，你不要有任何心理壓力。”
看到她這幅模樣，楚堯當即迅速把後面的話說了出來。
“我……”
關雎兒一時間愣住了。
早知道楚總是個很好的領導，來公司第一天就給大家送手機，還請喫很貴很貴的飯，平時也總是和和氣氣的。
只是沒想到，好到這個程度。
他……怎麼對我這麼好？
“楚總……這……這不好吧？”
“本來就是我的錯，我願意接受一切懲罰。”
心中踟躕着，關雎兒結結巴巴的說道，腦海有點空，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
說着，腦袋又低了下去。
“傻姑娘，說什麼呢？你可知道後果有多嚴重？”
“真要較真的話，她能起訴你，讓你賠償公司損失，真要起訴了，法院未必支持你賠全部損失，但多少要賠點。”
“更何況……你前途還要不要了？以後還工作不工作了？事兒傳出去，還有哪家公司敢要你？”
楚堯這話帶着些許危言聳聽的意味，但大部分也是實情。
關雎兒：……
頓時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那……謝……謝謝楚總。”
“嗯。”
楚堯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身體微微前傾，略帶侵略性的眼神：“準備怎麼謝我？”
這話……
關雎兒臉色倏然一下紅了，全身更是緊繃到極點，慌得一匹。
她是挺單純的，但並不傻。
這話透露着一種成年人的暗示，讓她緊張且惶恐。
比剛纔面對貝小馨更緊張。
“哈哈哈，好了，逗你呢，沒事了，去工作吧，以後做事仔細點，可沒有第二次了。”
楚堯擺手笑笑，示意她可以走了。
關雎兒這才匆忙站起身來，微微鞠了一躬，然後逃也似的離開了辦公室。
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楚堯搖頭笑笑，並沒有太放在心上。
隨手的一件小事罷了。
不過這姑娘臉紅的樣子，倒是當真挺可愛的。
尤其是那種哀羞的姿態，讓人不由自主有種想要欺負她的衝動。
處理完這件事後，就快要到中午了。
想到昨天和徐妍說的，楚堯給她打了個電話。
“徐總，中午我去你們公司，敲定投資的事情。”
“中午一起喫個飯，就在你們公司樓下附近隨便找個地兒吧。”
“喫飯時記得把蘇月嬋叫上。”
聽到楚堯的電話，徐妍似乎微微有些詫異。
楚堯……認識蘇月嬋？
他們怎麼認識的？
沉默了一下，才點頭答應下來。
這邊。
掛斷電話後，楚堯手機上收到了一條來自關雎兒的消息。
“楚總，有時間嗎？中午我請您喫個飯吧，就是想謝謝您。”
看了一眼，楚堯很快回復。
“今天中午不行，約了客戶談事情。改日吧。”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