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楚堯的表情，的確是很痛苦。
但姜靈韻一時間有點分不清到底是真的還是套路。
眼神一動，她當即掏出手機：“那我幫你打120叫醫生。”
“不用打120，就是好像抽筋了，你幫我翻個身，我緩一緩可能就好了。”
楚堯依舊嘶嘶說道。
姜靈韻：……
這下確定了，他就是演的。
“楚總，你別這樣，我還挺擔心的。”
姜靈韻略顯幽怨的說道。
又氣又笑。
楚堯則是哈哈大笑。
“好吧，現在好像又不痛了，就是有點癢，你幫我撓一下，我夠不着。”
姜靈韻嘴角微微一咧，很快忍住，假裝平靜。
“衛生間有搓澡巾。”
“晚安啦。”
“您要真睡不着，去隔壁就是了。”
她帶着幾分調侃的語氣說道，果斷出門，順手把門帶上。
出了門……
不由搖頭笑笑。
跟個小孩似的，還賴皮。
倏然間，像是想起什麼，姜靈韻笑容僵住。
糟了！
畫！
忘了拿出來了！
她猶豫了一下，有點想回去拿，但又有點怕。
站在門外，一時間有點不知所措。
聽到門內楚堯似乎是從牀上跳了下來，光着腳踩着地板上，朝門口走來，姜靈韻頓時受驚。
迅速跑回自己臥室。
反鎖房門。
一氣呵成。
片刻後，果然聽到了楚堯房間門打開的聲音，然後就又聽到自己房間門被敲響。
咚咚咚！
每一下，姜靈韻都感覺敲在自己心坎上。
心跳開始加速。
她第一時間想到手機裏存着的高婧的號碼。
護身符！
“你畫的？”
楚堯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對不起，對不起，楚總，我錯了。”
姜靈韻當即認慫，小心翼翼的語氣。
楚堯：“我生氣了。”
姜靈韻弱弱道：“那……那我也沒有辦法，反正，反正我是不會開門的。”
門外。
楚堯沉默了一會兒。
“給你一個機會，重畫一張，就當是賠罪了。”
“畫……畫什麼？”
姜靈韻心中一鬆。
楚堯：“大衛吧。我喫點虧，給你當模特，你畫嘛，不是喜歡畫嗎？”
大衛？
姜靈韻愣了一下，才恍然想起來，是米開朗琪羅的那副大衛雕像，不穿衣服，極其寫實，鞭長卵圓的藝術裸男。
一時間……
她徹底無言以對。
不知道該說什麼，卻又聽到楚堯的腳步聲，似乎逐漸遠去，然後又是那邊的臥室門響。
走了？
回房間了？
姜靈韻有點想出門確認一眼，但又怕是楚堯故意弄出來的響動，這會兒就在門外等着自己。
穩住。
她深吸口氣，坐在牀頭，悠悠甩着腿，想着心事。
手機叮咚一聲響，嚇了她一跳。
是楚堯發來的消息。
——“訂兩張明天回去的機票，中午十二點之間就行。”
他倒像個沒事人似的！
姜靈韻暗暗咬了咬牙，深呼吸，再深呼吸。
“好的，楚總。”
她回覆道。
楚堯：“你剛纔沒生氣吧？”
“沒有。”
本來想說點別的，但再轉念一想，不合適。
還是要給老闆留點面子。
楚堯：“那就好，我還怕你生氣了和她告狀呢。”
她……？
姜靈韻瞬間明白了，楚堯說的“她”是誰。
看着這條消息，姜靈韻莫名覺得心裏像是炸開了一顆檸檬。
向來霸道油膩的楚堯，還是第一次如此在意自己的感受。
卻是因爲“她”。
姜靈韻鬼使神差的發了條消息過去。
足足過了一分鐘。
楚堯那邊的消息纔回過來：“她，我肯定能哄好，你，好自爲之。”
隔着屏幕，姜靈韻都能感覺到，楚堯打這句話時，眼神應該是冰冷而殘酷的。
那是他的軟肋啊。
可一旦被碰到，也會瞬間成爲最鋒利的箭雨，足以把自己射得體無完膚。
“楚總，我錯了，真錯了，以後再不拿這個說事兒了。”
感覺到自己剛纔的話是真觸及到楚堯的底線了，姜靈韻迅速道歉，保證。
這次楚堯秒回。
“那來給我撓撓背。”
只當他習慣性口嗨，姜靈韻回了個省略號，躺在牀上，看着天花板。
發呆。
而楚堯消息又來。
“過來啊！”
“來客廳！”
嗯？
穿好衣服，嚴嚴實實的，姜靈韻出了臥室，便看到楚堯正坐在沙發上抽菸。
這是要幹嘛？
“楚總。”
她輕輕叫了一聲，心中略忐忑。
“今天回鵬城，有個事兒跟你說一下，前兩天我不是見東海銀行的韓行長了嘛，通過他，在鵬城買了一棟大廈。”
“瑞信大廈，接下來就是我們在鵬城的根據地了，過來研究一下，接下來怎麼運營。”
這件事，姜靈韻是不知道的。
她只知道，那天楚堯和韓風聊天了。
現在才知道，原來楚堯已經敲定了交易！
此時此刻，聽着楚堯雲淡風輕的聲音，姜靈韻默默坐下，腦袋有點懵。
“多少錢？”
她下意識問了一句。
楚堯隨口道：“二十。”
頓了頓，又道：“這你就別管了，韓總那邊各種手續都辦妥了，就等給錢交割了。”
“你的任務是，研究一下這座大廈裏頭的商戶，做個分類報告，還有接下來怎麼運營，先拿個大概方案出來。”
商業寫字樓，算是一隻下蛋的金母雞。
這也算是自己獨立操盤的第一個項目——收房租。
其實沒有多少難度。
不過要想玩出花兒來，還是得下點功夫的。
“楚總，你稍等一下。”
姜靈韻回房間拿出了紙和筆，然後端正坐下，問道：“有什麼具體要求嗎？或者零碎的想法。”
成體系的東西，楚堯肯定是拿不出來的。
她也沒指望楚堯拿出來。
現在就是摸清楚，老闆到底想要幹嘛，有那些核心需求點。
剩下的，自己去完善就是了。
“一，理清楚目前這棟大廈裏面的商戶，什麼類型，多大規模，租期合同。”
“二，拿個定位出來，我可能成立一家投資基金，這棟樓是總部，拿出幾層樓來，給我們投的創業公司，最好是成體系的賽道或者一個行業的上下游。這個不急，這是終極藍圖。”
“三，大學生創業，尤其是鵬城大學，我們是否有可能，爲國家和社會分解一些青年創業者和求職就業者的壓力。”
“四，其它出彩的點，創業大賽什麼的，成本和租金的事情，你不用考慮，關鍵是，要折騰出動靜。”
“五，和他們之前運營團隊的對接，哪些人留下，哪些人走，是否還需要招新人。”
……
接受一棟樓不是個小工程。
各種零零碎碎的事情，難度不大，主要是耗時耗力。
楚堯沒心思去打理，直接交給她就好了。
有事助理幹。
目前也只到了這個地步。
“記好了嗎？”
看着姜靈韻放下了筆，楚堯又問了一句。
“嗯，好了。”
看了她一眼，楚堯大佬坐姿，戰術後仰，索性趴在沙發上，撩起衣服後襬，撅起屁股。
“那過來給我撓撓背。”
“真的癢！”
“快點的！撓舒服了讓你當新公司副總哦……”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