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天化日修空調這種事，楚堯還是幹不出來的。
主要是真的不舒服。
等自己入駐這座大廈，在頂樓搞個辦公室，或者把天台全部封閉起來，妥妥佈置一番，那纔是真正的享受。
回去的路上。
楚堯在通訊錄裏翻了半天，翻出李律師的電話。
這貨，之前在自己身上賺了一筆錢，那會兒自己初出江湖，還沒現在這麼老道，算是便宜他了。
現在該用就得用起來。
狠狠用。
“楚總，您好。”
電話很快接通，那邊響起李律師的聲音。
“嗯，大律師，之前調查的那個虹姐老公的資料，你還記得嗎？”
楚堯直截了當開口問。
正在開車的高婧，聽到他打電話問這個，心中就是一甜。
很有安全感。
倒也不是記仇。
只是她相信楚堯處理事情的尺度。
老爸那個打打殺殺的年代，已經過去了。
這個社會，就算和人撕破臉皮，要搞人，也不是非要明火執仗的。
隨便坑你一下，就能讓你哭都哭不出來，甚至都不知道是誰出的手。
李律師：“當然記得，您找他有事？”
他還是謹慎的，先問動機。
楚堯：“先別問那麼多，把詳細情況告訴我，做什麼生意，在哪裏。”
楚堯顯得很強勢。
李律師沉默一下，沉聲道：“好，她老公叫徐子明，做……算是偏門生意，按摩會所，不過只是擦邊球，規模也不大。另外還投資有其它兩家公司，一家賣茶葉，一家做電子商務，賣成人用品和保健品之類的。”
會所？
楚堯心中微微一動。
不是叫“雲端科技”嗎？
怎麼會是會所？
“他公司在哪兒？”
楚堯又問，沒有暴露自己已經知道“雲端科技”這個消息。
“我記得是在瑞信大廈，他租了兩層，一層做正規生意，另一層開按摩會所，會所那家，他應該是做了股份代持，明面上顯示的股東是他小姨子，人在國外呢。”
李律師電話那邊響起翻紙的聲音，應該又看了一下資料，詳細說道。
股份代持？
人在國外？
這種操作，楚堯還是第一次聽說。
不過很快也是想明白其中原理。
平心而論，有錢人，可以規避規則和逃脫懲罰的辦法，還是太多了。
而規避規則這個行爲本身，就會帶來巨大的經濟利益。
“楚總是有什麼想法嗎？”
李律師略顯小心的追問道。
“沒事，我就問問。對了，你順便幫我調查一下瑞信大廈的那些公司都是幹嘛的，公司業務，法人代表，底細，弄份資料出來吧，越詳細越好，這個你們是專業的。”
姜靈韻那邊會去做調查。
這邊也安排一個。
倒不是不相信姜靈韻。
主要是各有各的信息來源渠道和思維模式。
姜靈韻更多的考慮，應該是商業方面的，他們做什麼業務，如何賺錢。
李律師考慮更多的，或許是公司存在什麼問題，法律上的合規性，是否有訴訟案件，法人代表是否有前科或者失信之類的。
等兩份資料都出來後，對照一番，可以參考的維度更多。
“好的，楚總，大概需要一週左右的時間。”
李律師那邊很快給出答覆。
“可以，等你。”
掛掉電話，楚堯點上支菸，默默想着心事。
高婧開了空調，道：“買了個車載的菸灰缸，在前面儲物盒裏。”
不鏽鋼的，還帶LED燈，看上去和整車內飾很搭。
“如果只是爲了幫我出氣的話，我覺得不需要考慮太多，咱就不搞他了，費神。畢竟事情都過去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沒那個必要。”
“真要把人逼急了，不定出什麼事兒呢。”
“當然，如果你有另外的考慮，殺雞儆猴，或者是立威什麼的，那你自己決定。”
高婧穩穩開着車，輕聲說道。
楚堯不由看了她一眼，心中真心感慨。
既知分寸，又聰明。
絕了啊。
“先不想這個了，回頭再說吧，我現在就想……嘿嘿嘿嘿，開快點。”
高婧：……
“其實……我大姨媽來了。”
她開玩笑的語氣。
楚堯微微一愣，旋即戰術後仰，躺倒，長長鬆口氣，一副劫後餘生的表情：“那我就放心了，放假了放假了。”
高婧：！！！
知道他在調侃。
哎……
男人。
“其實沒有啦，它不是來了，它是沒來。”
“本來日子該是兩天前的，向來很穩定。”
“也可能是我這兩天情緒不太穩定吧，推遲了。”
楚堯：？？？
我去？
問：女朋友來了大姨媽和沒來大姨媽，哪個更可怕？
深吸口氣，楚堯身體朝她傾斜，眼中滿是柔光，語氣也溫柔的說道：“真要懷了就生吧，你現在這個年紀，生完，產後恢復的快，到時候，家裏就有兩個寶貝了。”
聽到這話，高婧徹底沉默下來。
她本來是想逗一下楚堯，開個玩笑活躍下氣氛的，沒想到，卻聽到這樣一番話。
從楚堯的話裏，她聽出了一種態度。
是如何“對待老婆”和“對待孩子”的態度。
大部分男人，說白了，事實上，客觀上，都會把孩子看的比老婆更重要。
只聽說過換老婆的，誰聽說過換孩子的？
這是基因本能。
不然的話，那個“保大還是保小”的問題，也不會和“我和你媽同時掉進水裏先救誰”並列。
其實高婧自己也覺得無可厚非。
站在母愛的角度上考慮，她也覺得，如果生孩子時真面臨保大保小的二選一危局，她會選擇保小。
因爲那也是自己的孩子啊。
人類面對死亡的態度，應該是——強者慷慨赴死，保護弱者得以求生。
而剛纔楚堯的話……
則是把“老婆”放在了“孩子”之前。
或者至少是同等重要的。
雖然，楚堯沒有明說。
但“產後恢復”、“兩個寶貝”，這種話顯露出來的思維角度，毫無疑問，就是。
高婧沒有再說什麼。
心中默默品味着這些。
此時此刻，當真覺得，自己就是這個世界上最幸運也是最幸福的女人了。
……
車子開回家。
進了停車場。
下車的時候，剛拉開車門，高婧似乎感覺到什麼，胳膊頓時僵在半空中。
匆匆翻包。
“怎麼了？”
楚堯一愣，問。
高婧臉紅，羞恥，又氣又笑，幽怨，無語，無助且可憐。
想哭。
“它來了……”
“真的來了……”
“早不來晚不來，它偏偏這個時候來。”
她聲音中已經帶上了哭腔。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