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堯準時起牀，喝杯溫水，換上身運動服。
小區不遠處有個公園，有人工湖，有草坪和跑道。
和高婧一起溜達過去，相伴跑上一個小時。
高婧本就有晨練的習慣，之前是瑜伽，現在楚堯跑步，於是跟着。
第一天，高婧還以爲他心血來潮，圖個新鮮。
沒太在意。
大力鼓勵。
然而……
第二天。
第三天。
楚堯依舊如此。
運動當然是好事。
可突如其來的自律和運動，難道是受到什麼刺激和影響？
而且，最近楚堯晚上都不怎麼喝酒了。
這讓她有點懷疑，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她做過健身教練。
很清楚男人突然開始運動的原因。
——要麼就是因爲醫生，要麼就是因爲女人。
前者是怕死。
後者是比死還難受的“有心無力”。
不過，楚堯身體既沒有什麼問題，在牀上的表現也一如既往極佳。
這，就很疑惑了。
“怎麼最近好好開始跑步了？”
回去的路上，她笑着隨口問道。
溝通還是很重要的，該聊就聊。
嗯？
楚堯活動着胳膊甩着腿，看了她一眼：“有小肚子了啊。”
高婧下意識瞟一眼他微微鼓起的腹部，似乎想到什麼，眼中流露出一絲笑意，輕聲道：“小肚子……小肚子是……減震帶啊。”
早晨的馬路上。
來來往往的人羣中。
她公然開車。
就很……皮。
楚堯：……
瞬間秒懂。
很有畫面感。
想了想，笑道：“進一寸有進一寸的歡喜。”
高婧：……
這就有點太露骨了，高婧臉色微紅，嗔了他一眼，不由自主想到那個“男胖莖短，女胖陰深，男女都胖，斷子絕孫”的段子，然後自己也忍不住笑出聲來。
不知道她想起什麼，笑得這麼開心。
不過既然問起來了，還是聊一聊這個話題。
“最近我在做前段時間的覆盤，在做自我提升，想到要培養好習慣。”
“晨跑是成本最低而效率最高的。”
“這三天跑下來，的確明顯感覺身體舒服很多，以後也準備一直堅持下去。”
楚堯從帶顏色的話題，忽然變成正能量的話題，無縫切換。
高婧眼睫毛忽閃了一下，有點小驚訝，然後很快變成了讚賞和鼓勵。
“真好。”
她說。
是真的好啊。
自我提升。
朝夕相處，其實她最能感受到楚堯一點一滴的變化。
從認識後到現在，楚堯整體形象，從最開始的暴發戶氣質，一點點變得自信且溫潤起來。
氣質越來越好。
從“年少有爲”朝着“璀璨奪目”的方向走。
這種成長性，出現在少年身上很常見。
可一開始認識楚堯時，他就已經是個有錢人了，還能保持這樣的成長性，很讓她感到驚豔。
且驕傲。
“那你覺得我有什麼變化嗎？”
她仰着下巴，笑盈盈問道。
楚堯眼神下意識落在某個部位，笑道：“被我親手帶大了一號？”
“哎呀！”
“說正經的！”
楚堯再次打量了她一遍，想了想，語氣認真幾分。
“於你自己而言，是比之前從容很多。於兩個人而言，沒有一開始那種小心翼翼了。”
剛住在一起時，她的確是有些小心翼翼的。
這也難免。
不過，隨着後來感情逐漸升溫，到了現在的程度，又有了幾次核彈級別的情感爆炸。
到現在，錢已經不重要了。
從她那天說嚼得菜根開始，楚堯就知道，哪怕自己現在真的身無分文了，這個女人也會養着自己，陪自己一起喫苦，東山再起。
理智和智慧，讓熾熱的情感，得以更加緩慢而持續的釋放溫度。
“是的！”
被楚堯一語道破，她笑得更燦爛。
“知道爲什麼嗎？”
“嗯？”
楚堯側耳傾聽。
高婧輕聲道：“因爲我想明白了。”
“什麼？”
她很有節奏的踢踏着腳步，極具少女感的動作，顯示出內心的雀躍。
語氣輕快的開口。
“女人和男人對話的方式，只有兩種，第一種，是躺着，第二種，是站着。”
“大部分都是第一種，我也是。”
“直到有天看書的時候，看政治書的時候，忽然想到，我該怎麼和你站着對話。”
楚堯平靜的盯着她看了幾秒鐘，然後平靜的說出兩個字——“陽臺？”
“哎呀！”
“我真的跟你說正話呢！”
高婧這下是真的又羞又急了。
能不能好好聊天了？
什麼啊！
楚堯哈哈大笑。
“好好好，你說，我聽着。”
高婧深吸口氣：“我跟你站着對話的代價，就是三千萬。我要憑藉自己的實力，賺夠三千萬，然後正大光明的包養你。”
“到時候，小夥子，給姐姐笑一個，今天晚上姐姐要寵幸你，來，屁股撅起來。”
她聲音逐漸輕浮。
楚堯：……
愕然片刻後，差點沒笑尿。
“你在想屁喫。”
“哦，想想都不行嘛，那本來就是嘛。大佬，給個機會啦。”
“不給。”
楚堯搖着頭，笑道：“等你賺夠三千萬，估計都得絕經了。”
高婧：！！！
咳咳咳！
一口氣差點沒上來。
情侶之間，“屎尿屁”算是個門檻。
一開始放個屁都要偷偷跑到衛生間，後來恨不得坐對方臉上放。
而現在，兩人似乎已經跨過了這個門檻，連“絕經”這種極其無情的詞彙，都可以拿出來開玩笑了。
“你有毒吧。”
她滿臉幽怨，又氣又笑：“給你一個機會，重說。”
楚堯挑了挑眉毛，像是兄弟一樣和她勾肩搭背，想了想，笑着開口。
“好，加油，等着你那天，我肯定化身鵬城鴨王，給姐姐伺候的舒舒服服的。”
楚堯聲音有點大。
林蔭小道，有個穿着裙子的女生，騎着小藍車路過，剛好聽到楚堯的話，臉色羞紅，頓時加快蹬了兩下。
兩人相互對視一眼，都是忍不住笑出聲來。
……
回去洗過澡喫完飯，去天鵝堡的路上，楚堯想起早上的對話，一時間心中再次微微生出感慨。
站着對話的代價。
嘖。
自己在成長。
她也在成長。
她不是一個因爲男人有錢，就可以心安理得整天呆在家裏，做做美容，逛逛街，購購物，和閨蜜們喫喝玩樂的女人。
反而，是在解決了最基本的經濟基礎後，開始另外一個維度上的自我成長。
遇到自己，是她的幸運。
而自己遇到她，同樣也是一種幸運。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