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灕江去了龍脊梯田。
沿途經歷一場幾年來降水量最大的暴雨，被困在鄉間小道上長達六個多小時。
走過很崎嶇的山道，極其驚險，差點撞車，大G車身，留下一道擦着石頭護欄而過的長長傷疤。
在無名路邊，看到過一片絢爛的花海，車上聞着花香，睡了個美美的午覺。
在梯田最頂端的客棧，看過早晨的金色日出和縹緲雲海。
……
然後……
啓程歸家。
整整七天，楚堯莫名有種“度蜜月”的感覺。
每天晚上，酒店的大牀都在咯吱咯吱的響半夜，只是響的幅度和頻率越來越低。
感覺……身體被掏空。
好像黑眼圈都有了。
這比上班累多了。
不過高婧卻是愈發顯得榮光煥發。
幾天沒有節制飲食，吃了不少好喫的，稍微胖了一點點，更……潤。
像是被雷霆雨露澆灌過的玫瑰，更加的嬌嫩欲滴。
楚堯：……
……
回去的路上。
一路聽着歌，斷斷續續的聊着些往事。
小時候的趣事。
青春期的糗事。
工作中遇到的奇葩事。
整整一週的朝夕相處，對於楚堯來說也是從未有過的巔峯體驗。
時而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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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而平靜。
時而溫馨。
時而會心一笑。
彷彿世界是個巨大的單機遊戲，整個服務器裏，其它人都是NPC，就唯二玩家。
……
“回去之後，我得去上學了。”
返程，重新回到省界之內，看着車窗外疾馳而過的風景，高婧輕聲冒出一句話，語氣幽幽。
帶着幾分蕭索和不捨，更多的卻是堅定。
“嗯。”
楚堯專心看路，隨口應道。
時間也差不多了。
普通高中是六月七號高考，就是不知道成人自考是幾月，好像自己都沒關注過這些。
“我本來定的是，明年四月參加自考。不過，現在都學的差不多了，中間還有這麼長時間，還是不要浪費了。”
她說着自己的規劃。
“要不抽空生個娃？”
“時間還真差不多。”
楚堯笑着說道，調侃的語氣。
她看了楚堯一眼，柔聲道：“如果有，就生。如果沒有，就上學。看天意嘍。”
這一週。
頻率很高。
極其投入的靈肉合一。
還真沒有橡膠製品在其中充當藍精靈。
楚堯這時忍不住看了她一眼。
沉默片刻。
“好啊。”
一個無法逃避的問題，再次擺在面前。
如果真懷孕了，要生娃，就面臨着要結婚。
雖然錢肯定可以搞定很多東西，比如孩子戶口什麼的，但社會風氣還沒到那個程度。
這是一個“交代”。
楚堯有點不知道該怎麼給。
“我們……”
高婧輕聲說了兩個字，然後沒有再繼續說下去，本來看向楚堯的眼神，再次看向窗外的風景。
她有點不知道該怎麼說。
這話，也說不出口。
在她看來，一個女人問出這種話，總會帶着某種逼宮的意味。
那不是她的風格。
她自己也未必需要“我以後一定會娶你”之類的承諾。
在高婧的預想中，這種畫面，就應該是哪天心血來潮，在一個平平如常的下午，聊天的時候，忽然說起，“我們結婚吧。”
然後兩個人沒有任何準備的拿着戶口本，直奔民政局。
自然而然的。
楚堯知道她後面想說的是什麼。
——我們……會結婚嗎？
“你怕嗎？”
楚堯沒有看她，繼續開着車，輕聲問道。
這個時候情商是不管用的。
再高的情商，也都只是一段關係的潤滑油，而不是這段關係本身。
現在，已經觸及到那個最核心的點了。
高婧微微愣了一下，旋即回過神來，清楚楚堯想問的是什麼。
“不知道怎麼說，期待和恐懼交織吧。”
“在你面前，我會有一種自卑感。從一開始就有，雖然它很少，甚至幾乎沒有顯露出來過，但我不能否認這個客觀事實。”
“那天早晨跑步時，我說過站着對話，我認真的。”
她心平氣和的說道。
原原本本的，極其坦誠的，剖析着自己的內心。
這正是一種負責的態度。
楚堯沉默了一下，就聽到她繼續開口。
“灕江邊上，你和那個女人打電話的時候，我心裏恍惚了一下，有那麼一瞬間，我覺得你應該找一個更適合的女人，名門背景，關係人脈，財富資源，都能和你匹配，甚至能讓你更上一層樓的。”
“可……我也是自私的啊。”
“所以我一定要去上學，教育，依舊是鯉魚躍龍門的唯一出路。”
她認真說着，眼中隱隱有淚花閃爍，卻強忍着，沒有一滴落下。
這還是楚堯第一次見她露出這樣的表情。
心中大爲震撼。
楚堯吸了吸鼻子。
把車速放慢一些，慢慢併到最右側車道。
第一次，莫名覺得這狗幾把系統有點殘忍。
一邊是貪婪、慾望的人性。
一邊是美好、崇高的神性。
中間還夾雜着無法掌控的兩個最大變量，人心，以及時間。
不過，自己沒資格去埋怨系統，幸運還來不及，這是幸福的煩惱。
真埋怨，那就太矯情了，自己也太不是東西了。
“老江，就我現在的CEO，說五年後公司上市，我讓他加快一點進度，四年。”
“等你畢業，畢業典禮，我們舉辦婚禮。”
楚堯深吸口氣說道。
這是最折中的辦法了。
四年，把錢刷到極致，幹它個全球首富出來，再不用考慮這檔子破事。
這個時間，不長，也不短。
自己三十歲剛出頭。
高婧也纔剛二十五歲。
剛剛好。
“好啊，我等你。”
高婧輕聲說着，第一時間同意。
這是一個最理智的決定，不管是對於楚堯，還是對於她自己。
雖然這種話，大多數時候，都是渣男的託辭。
等我有錢了……就怎麼怎麼樣，一定給你一個美好的未來，云云。
在她自己心目中，也同樣會有這樣的想法啊。
——四年，我也要賺錢，等我可以站着和你對話。
“大學四年，我要學金融，老師我也找好了。”
“我已經查過了，鵬城大學有位女教授，是金融學院的副院長，叫做王思慧，學術成就和實戰水平都很高，很大牛，但會帶本科生，我希望能成爲她的學生。”
“你幫我問一下。”
楚堯給鵬城捐了一個億，這她是知道的。
有這樣的一層關係，理論上來說，完全可以想跟哪個老師，就跟哪個老師。
考試什麼的，都不重要。
之前她還是那麼努力的學，主要是趕上課程進度，掌握學習思維，而並非爲了考試。
現在，也不必非要執拗到有捷徑不走，去浪費時間考試。
嗯？
楚堯一愣。
王思慧……
好熟悉的名字。
這特麼……不是虞美人她媽嗎？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