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剛纔受王校長影響，那種肆意汪洋的氣場，讓自己心中生出幾分微妙的情緒。
也可能是和張雷聊過，知道虞家老爺子的後手後，不可避免想到更多。
有錢人到底該是什麼樣子？
是……爲富必定不仁？
還是……窮**計，富長良心？
這是一個值得思考的問題，也是讓楚堯感到價值觀矛盾的地方。
有一點是不可否認的，那就是有錢之後，是不可避免會對心理狀態產生些許“負面影響”的。
隨着見過的有錢人越來越多，楚堯越來越深刻的體會到這點。
那就是，站在一種樸素的道德標準上來評判，他們沒一個好東西。
真的沒有。
一個都沒有。
財富，以及財富帶來的權力，會讓內心的邊界會不斷擴張，原本的秩序會被破壞，走上一條沒有盡頭的未知路。
就像是此刻。
本來是雙手搭在兩個姑娘肩膀上，推着她們走，然後慢慢進化到勾肩搭背，走路過程中身體不可避免接觸。
兩人一開始還有點抗拒，略顯無力的扭動兩下，不過在自己的壓制下，卻也沒有更激烈的反抗動作。
像是兩隻被捏住後頸的貓。
夏蝶單純只是因爲膽小，或許也有酒精的緣故。
而蘇酥則是因爲，底線已經被僭越過一次，現在這樣的尺度，似乎也不算什麼。
“你怎麼好好和王校長搞在一起？”
她不由輕聲問道，語氣略顯好奇。
不管怎麼說，在她心目中，楚堯屬實還屬於那種比較“正派”的存在。
有一說一，帝都圈子裏的這些個大少她見過不少，相比之下，楚堯純潔的就是個孩子。
比起自己那位現在已經身陷囹圄的哥哥，也要自律的太多。
“他主動湊上來的，交個朋友唄，和你哥也有關係。”
楚堯淡淡說道，語氣很隨意。
這話純粹是刺激她。
蘇恆的消息，現在肯定已經傳得沸沸揚揚。
而估計很多人都會猜測，這件事就是自己乾的。
對於沒有利害關係的喫瓜羣衆而言，毫無疑問，自己是一個勝利者的姿態。
幹倒蘇大少，自然全盤“繼承”他的名望。
這樣的圈子裏，沒有人關心對錯，只關心實力。
蘇酥沉默一會兒，輕聲道：“我剛纔和夏夏也聊這個了，我哥手中有一部分銀馬車的股份，數額還不少，大概百分之八。上市公司股東入獄，今天已經一個跌停板，估計還得跌。”
上午從楚堯辦公室出來之後，她也給不少人打過電話，甚至還求助過外交口的長輩。
但結果並不樂觀。
現在兔鷹局勢相當緊張，能用經濟手段解決，最好還是用經濟手段解決，用更高層的力量，那反而會可能產生反作用，也未必會生效。
畢竟，蘇恆，只是個小小的商人而已。
不配享有更高級別的待遇。
當然，這些反饋，現在沒必要和楚堯說。
其實她是有點希望楚堯能出手幫忙的，最好再全方位借用虞家的力量。
但，還沒想好怎麼講。
很難啓齒。
這種級別的人情，當真沒那麼容易，再好的閨蜜，甚至哪怕是一家人，也要慎重思量。
更何況，虞家自己現在的情況也還風雨飄搖，乾坤未定。
那就更沒法說。
所以，現在先拿夏家說事兒，做鋪墊，順便看看楚堯的反應。
對於商業上的這些東西她不是很懂，但也大概知道，出了很大的問題，很麻煩。
“跌了好啊，跌了我想買，價格更實惠。”
楚堯聽到她的話，調侃的語氣笑道。
這話……
兩人心中都是一緊。
這是人說的話？
於是不由齊齊沉默下來，各自想着心事。
……
“就去這家吧，坐一會兒。”
路邊一家沒什麼人的小清吧，蘇酥主動開口說道。
她現在當真摸不透楚堯的心思。
局面到現在這個地步，已經複雜到近乎失控。
自己雖然和虞美人是閨蜜，和楚堯勉強也算是朋友，但哥哥和楚堯有仇，以及……就算真的求助他，也未必有什麼用。
本來，今晚就只是想大醉一場，然後好好睡一覺。
現在既然正好巧遇，那就再喝點。
酒精是生活的解藥。
進門。
三人落座。
服務員彬彬有禮的詢問喝什麼酒。
“來瓶茅臺。”
楚堯笑道。
蘇酥瞬間目瞪口呆。
夏蝶也是差點炸毛。
腦海中不由自主想起上次蘇恆哥被茅臺支配的恐懼。
兩人的表情，楚堯不由笑出聲來。
笑了一會兒，才改口道：“三杯啤酒吧，再來點薯條雞米花。”
啤酒和小食很快端上來。
剛喝了一口，手機消息提示音響起，楚堯看一眼，是自己剛纔發給夏長征的驗證消息通過了。
夏長征：“楚總，你好，幸會幸會。”
自己的頭像是本人，暱稱也是本人名字，他應該已經確定身份。
“老夏，你好，正在和你女兒喝酒，她好像喝多了，趕緊來接，我給你發定位。”
楚堯笑着回了一句語音。
聽到這話，倏然間回過神來的夏蝶，整個人都傻了，感覺自己即將裂開，腦海一片空白。
還帶這麼玩兒的？
真就壞到沒邊兒了！
好不容易偷偷泡個吧，喝杯酒，還被以一種這樣的方式告狀？
她頓時慌亂起來。
家教向來很嚴，一直都是乖乖女的人設，現在，完蛋了，老爸知道了。
更重要的是……關你什麼事嘛！
你憑什麼告我狀？
跟你很熟嗎？
老爸的微信也是剛加的好嗎？
說這種話合適嗎？
“你怎麼這樣啊？”
她委屈到極致，嘴巴嘟的跟什麼似的，又可憐又生氣的看着楚堯。
“乖，你先回家，等下我和你蘇酥姐還有事情要做。”
楚堯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空氣劉海都被揉亂，笑眯眯的說道。
小姑娘掙開魔爪，卻也察覺到楚堯這話中的深意，不由瞪大眼睛看着蘇酥。
蘇酥臉色一片通紅。
這個狗男人，是真的浪！
亦正亦邪的！
都讓人分不清楚，他到底是憋着好心眼兒還是壞心眼兒！
非要形容的話，就是……痞。
比皮更壞一點。
卻也還沒到惡的程度。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