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愕，是劇本不對，出乎自己預料。
驚喜，是頓覺今時不同往日，以前找個人才，費勁巴拉的，現在這種層次的大高手，都主動送。
深思，則是想到更多東西。
第一是動機，他有沒有可能跟自己在這玩兒無間道。
答案是否定的。
於蔣帆個人而言，他自己的前途，肯定要大於公司的前途，犯不着玩這種橋段。
第二，是這個人能不能用。
能力肯定是沒問題的，絕對高達SSS+的評分。
但，他的風評和作風不好。
之前的桃色新聞，在網上鬧出非常大的風波，影響很不好。
雖然這種事兒，是暗地裏的潛規則，該玩兒的都會玩兒，但能做不能說，說出來，就炸了。
估計他自己也意識到這點，所以問海外。
楚堯在這裏評估着風險和收益，這些念頭一瞬間轉過腦海，一圈過後，又有更深的想法冒了出來。
第三……
毫無疑問，對於阿里，蔣帆是極其重要的。
不然，也不至於出了那麼大的事情後，還被老馬死保。
如果能拿下他，那對於阿里的打擊，絕對是巨大的，此消彼長。
此處應有那句經典臺詞。
——沒有你，對我很重要。
雖然是反向用一波，但大概就是這個味兒。
更精準一點的表述應該是——他們沒有你，對我很重要。
“正在考慮，嚶嚶有相當數量的海外資產，事實上，我們已經在東亞佈局了，主要是東京和首爾。”
理清楚思緒後，楚堯及時迴應，也適當的釋放出某種訊號。
海外資產？
蔣帆微微一愣，倒是還真沒想到這茬，筷子凝滯在半空中，好奇問道：“方便詳細聊聊嗎？”
他尤其注意到，楚堯用的形容詞是“相當數量。”
怎麼會？
“主要是現金儲備，我是靠什麼起家的，你知道吧？”
楚堯笑了笑，故弄玄虛。
一聽，蔣帆頓時明白了。
比特幣！
他抿了抿嘴脣，尖銳的喉結一陣聳動，一時間有些無言以對，心中卻更加感到一種深謀遠慮。
看來，楚堯對此早有考慮。
果然沒有人能隨隨便便成功，認知決定成就，能在一開始就想到這一步，已經屬於走一步看三步了。
他瘋狂腦補。
“明白了，佩服，佩服。”
“哈哈，別吹捧，留個聯繫方式吧，咱倆聊天挺對脾氣的，常聯繫。”
楚堯開口說道，表了一個主動釋放可能性的態度。
這種事兒，肯定沒法現在就做決定，只是前期的一個溝通意向。
跟正經談戀愛一樣，哪有第一次見面就上牀的？
於情於理，自己都應該回去找江振華商量一下，才能做出決定。
“好的好的，您電話多少，我打你一下。”
蔣帆掏出一部老式的諾基亞手機，不是什麼特製款，就是那種幾百塊就能買到的老人機。
看着他的手機，楚堯笑了笑，再次想到一茬，不由問道：“競業協議？”
高管一般都要簽訂競業協議的。
別說高管，一般重要點的核心技術崗位，都要籤。
估計阿里當初收購他創業的那家公司時，也是基於這樣的考慮，才把他收編了，沒有放生。
蔣帆露出個笑容，篤定說道。
這種事，說難辦也難辦，說好辦也好辦。
到了這個層次的打工人，真要鐵了心走，公司也沒法強留，畢竟撕破臉，大家都不好看，大體上還都是商量着來，無非是錢的事情。
“行。”
楚堯把手機號碼報給他，扒拉完碗裏最後一坨面，站起身來。
“不會很久，最多一個月。”
留下一個不算承諾的承諾，楚堯起身出門。
看着他的背影，直到徹底消失在門外，蔣帆才移開眼神，微微嘆氣。
講究。
這一頓飯喫下來，真的是讓人不由感慨，長江後浪推前浪。
自己大概比楚堯大十歲。
成就上，相比起同齡人而言，也絕對是金字塔頂端。
但，這個世界上，就是永遠有人比自己強。
……
回到酒店，楚堯第一時間就去找了江振華。
老江看上去喜氣洋洋的，頗爲興奮，精神好的不得了。
“這麼興奮？”
“是啊，昨晚我就猜到數據量會迎來一個峯值，讓技術團隊都沒下班，連夜擴容維護，扛住了一波小高峯。”
“昨天那篇文章帶來的廣告效應，多的不說，一個億的廣告經費，肯定是省下了。”
美滋滋。
其實最關鍵的還不是省錢的問題，而是時間成本。
“這麼多？”
楚堯也有點詫異，不過一想，便也瞭然。
第一個喫螃蟹的人，要麼就被大風大浪直接拍死，要麼就會被市場給予最豐厚的獎賞。
“抓緊搞一波促銷？”
楚堯笑着說道。
“已經讓他們弄好了，方案都有備用的，不用擔心。”
“更大的好消息是，昨天我那個同學，剛給我打了個電話，說這篇文章寫的很好，很有高度，很有勇氣，上面有位大佬，表現出高度的讚揚。”
這纔是最讓江振華感到興奮的。
他之前和楚堯說過——要談商業，就最好遠離官場。
但那是之前。
隨着企業做到一定規模，很多事情都是不可避免的，當然要踩準步點，才能得到支持。
楚堯點點頭，沒說什麼，心中卻也滿意。
這個結果，也在自己的預料之中。
“你今年的四十歲以下商業領袖和鵬城市傑出青年，估計是跑不了了，提前恭喜。”
江振華又笑着說道。
這些雖然都是虛名，但虛名也有大用，行走江湖的護身符和敲門磚。
楚堯看了他一眼，這回，也是忍不住的輕笑出聲。
“咱們的秀場什麼時候？”
楚堯又問。
這次互聯網大會，主辦方給一些重點企業提供了專屬的舞臺，會有一波集中展示，至於效果如何，全憑實力和策劃。
主要就是在同行面前秀肌肉。
如果搞的好，對於融資、招聘、聲譽都有很大的裨益，這件事，也是每家公司的重頭戲。
“明天下午，時間是下午三點到四點半，應該主流公司都會來，您有什麼想法？”
老江早已把這些安排妥當。
楚堯點點頭：“給我留半個小時。”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