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莫名想到一句臺詞。
——你知道，一個人，流着眼淚等到天亮是什麼感覺嗎？
語自《甄嬛傳》，很有畫面感。
她此刻小小的報復心態，倒是也可以理解。
畢竟自己失蹤了整整半年。
這不管是換誰，都得炸。
不過，道歉是不可能道歉的。
這輩子都不可能道歉的。
“這玩意兒做得還挺精緻的，回頭多做幾個，人手發一個，媽的，怎麼有種被綠的感覺？”
楚堯笑着說道，走到那機器人旁邊，上下打量着，還上手摸了摸。
虞美人白了他一眼。
“這可比你好用多了。”
楚堯：……
這個“用”字，就很精髓。
想象一下那個畫面，楚堯莫名就有點忍不住了，笑道：“銷燬，趕緊銷燬，呸，噁心！太噁心啦！噁心！”
虞美人笑靨如花，笑出豬叫聲。
此刻她忽然想到，看來出去散心這半年，還真是管用，感覺楚堯心中任何心理包袱都沒有了。
迴歸那種自性自在的狀態。
“就不。”
“就氣你。”
她笑着說道，站起身來，走到酒櫃旁，取了瓶酒，打開冰箱拿點冰塊。
“喝一杯？”
楚堯點點頭，還在摸索着那機器人，問道：“這玩意兒電池在哪兒？扣下來吧，站在這兒怪彆扭的。”
虞美人倒着酒：“後腦勺。”
於是楚堯就給它開個瓢，取出兩塊巴掌大小的刀片電池，隨手丟到一旁。
機器人頓時軟軟倒了下去。
變成一坨，跪在地上。
……
虞美人端了兩杯冰鎮的威士忌過來，隨手遞給楚堯一杯。
“說吧，怎麼補償我？”
沒頭沒腦的一句話。
楚堯：？？？
還要補償？
略一沉吟，咂摸了一口酒：“你想要什麼補償？”
“給我做一件事，讓我即便到了八十歲，想起來都會覺得過癮的事兒，而且，得是世界上獨一無二的事兒。”
虞美人似乎早就想到問題的答案，直接公佈了出來。
楚堯：……
聽上去怎麼這麼中二？
腦袋微斜，笑看着她：“我想象力有些匱乏，具體一點，給點提示。”
虞美人似乎早就預料到他會這麼說。
也並不在意的樣子。
給出選擇。
“讓我在你身上紋個身。”
楚堯：？？？
“那不行，成什麼了？我堂堂一個身價千億的大老闆，會紋身？開什麼玩笑？”
虞美人：“我陪你，紋在私密部位。你紋虞，我紋楚。”
楚堯：……
“咳咳。”
想着那畫面，屬實是真的有點被破防，心理底線都要被擊穿了。
真會玩兒。
楚堯：“不行，都要像你這麼要求，那我身上不得紋滿百家姓？”
她：“那就由不得你了，酒裏我下了藥，讓人昏睡的藥。”
楚堯：！！！
媽的，她好像又開始“變態”了。
之前在飛機上的下藥，就是她開始“變態”的起始。
現在，症狀又有了。
當然，自己現在有“滿血復活卡”，也有一百分的人類體質，已然壓根不用在乎這些了。
“真下了？”
楚堯一口把杯中酒喝乾淨，冰塊都嘎嘣嘎嘣嚼碎。
虞美人嫣然一笑。
“騙你的啦。萬一把你藥成白癡怎麼辦？”
楚堯：……
“這個沒得商量，絕無可能。”
“換個條件。”
“或者我來提個條件。”
再三的考慮過後，楚堯如此說道。
紋身什麼的，屬實太傻叉，不過，別的方面，倒是可以考慮一下。
虞美人：“好，那你說。”
楚堯默然片刻。
“我可以爲你，翼裝飛行一次。地點你定，哪裏都行，難度係數無所謂。”
“真要死了，我就當爲你獻身了。”
這話……
她倏然間愣住了。
臉上的表情和眼神都凝滯了。
眼中逐漸有水霧氤氳，然後化爲晶瑩剔透的淚水，簌簌而落。
她陡然間站起身來。
走到楚堯面前。
猛地揮起手掌，似乎想要降下一個耳光，但楚堯眼神和她對視着，她手凝滯在空中，然後變成了撫摸。
“我、不、答、應。”
她一個字一個字的說道。
楚堯嘴角咧開，不由露出個笑容：“這可是你說的啊，我願意做，是你不讓。”
她抹了把淚水，撲了上來。
……
搞定。
楚堯覺得自己現在真的牛逼炸了，自信心爆炸，沒有什麼問題，是自己搞不定的。
即便連像虞美人這樣的魔鬼問題，病嬌變態少女，自己都能治得服服帖帖。
哎……
人生寂寞如大雪崩。
無敵的滋味，又有誰能懂？
……
第二天一大早，楚堯從牀上醒來，神清氣爽的洗漱，出門。
從這邊到隔壁，也就幾步路的距離。
隔壁家裏。
門口停着一部豐田陸巡，車牌號是老江的車，他站在車頭前，默默抽着煙。
頭上的白髮，似乎一夜間多了很多。
心念一動，楚堯大步朝他走去。
平心而論，目前的嚶嚶美業，還離不開江振華。
這個攤子，是他建立起來的，即便自己是大股東，但平心而論，楚堯並不認爲，自己在公司內的威信，能有他高。
當然，自己也並不是特別在意這回事。
“吃了沒？”
楚堯走過去，隨口笑着打招呼，看到他手上的煙，就順手接過來，點上一支。
江振華：“沒喫。”
長長噴出口煙霧，順手幫楚堯點上。
“走吧，一起，喝個早茶。”
吐出個菸圈，大步走在前面，江振華長長嘆了口氣，跟上。
“我就說一點，不許退休，小葵交給我解決。”
抽完一支菸，差不多到了早茶店的門前，楚堯熄滅菸頭，丟在垃圾桶，回頭，冒出一句話。
江振華嘴角肌肉不自覺抽搐一下。
再次長長嘆了口氣。
苦笑。
心中卻也生出幾分莫名的感慨，好像忽然有了主心骨。
“我最擔心的，就是小葵從此走上歪路，哎，我沒給她做好榜樣。”
江振華輕聲道。
楚堯看了他一眼：“屁話，別扯淡，她都成年了，就算走上歪路，跟你有什麼關係？”
“你去做個公證，以後掛了，把財產都留給她。至於那邊，兒子不用管，我保他一世富貴。”
“我說的，終生有效。”
楚堯雲淡風輕的笑着說道，有種“生死有命富貴在天”的感覺。
一瞬間，讓江振華想到，自己年輕時見過的那些，混江湖的大佬。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