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獄長頓時一愣。
他訕訕對厲少謙說道：“厲大校，當然不是，當然不是，我們對犯人都是採取感化教育。”
說罷卻暗中狠狠瞪了顧柔一眼，低聲咬牙切齒：“你還不出來！”
顧柔回神。
她站了出來。
在監獄裏，得罪了監獄長沒有好日子過，這點，她很清楚。
現在的她對任何事已經沒有指望了。
她的餘生，就是苟活。
但即使苟活，也希望不要有太多磨難。
她希望在監獄裏，好好苟活着。
“叫什麼名字？”將軍忽然問道。
“顧柔。”顧柔開了口。
這個名字，讓厲少謙的心一陣縮緊。
顧柔！
顧柔！
就是這個名字，就是這個女人！
像是針一樣，一寸又一寸刺進了他的身體裏，刺進了他的骨頭，他的血肉裏。
可要拔出來時，就算拿着刀子一寸寸剜出來，剜得血肉分離，也沒有辦法將這根針徹底拔出來。
“監獄規範制度是什麼？”將軍又問道。
顧柔低聲唸了出來。
將軍很滿意。
他又指着偌大的操場：“你去，圍着跑，一直跑，直到我喊停。”
顧柔二話不說，圍着操場跑了起來。
驕陽刺眼。
厲少謙的眼睛也跟着一陣刺痛。
在他印象裏，顧柔一向是個倔強的女人。
她性格分明，色彩濃烈。
可現在，她竟然如此乖巧。
別人讓她做什麼，她就做什麼。
不。
顧柔不是乖巧！
她是已經沒有了靈魂。
此刻的顧柔，就如同一個沒有靈魂的木偶娃娃。
所以纔會別人讓她做什麼，她就做什麼。
而這邊，顧柔一圈又一圈跑着。
將軍始終沒有喊停。
而顧柔也沒有停下。
她跑到大汗淋漓，直到幾乎力竭！
將軍很滿意。
他的餘光卻不動聲色瞄着厲少謙。
厲少謙一張臉緊繃，眼睛始終死死盯着顧柔的方向。
顧柔跑的速度越來越慢。
今天太陽很大。
顧柔有中暑的跡象了。
“將軍。”厲少謙終於開了口：“我們還要巡查整個監獄，不應該在這裏一直浪費時間。”
將軍爽朗一笑。
他說道：“對，厲大校說得對，確實不能夠在這裏一直浪費時間，我們走！”
待厲少謙和將軍走了，顧柔終於停了下來。
她半蹲下身子，氣喘吁吁。
貝貝跑到顧柔面前。
她焦急問道：“顧柔姐姐，沒事吧？”
顧柔搖搖頭，額頭上的汗不斷滴落下來。
……
喫過飯後，就是休息時間了。
顧柔準備回去，卻被監獄長叫住了。
監獄長將顧柔帶到一個小房間門口。
他說道：“進去，有人要見你。”
顧柔推門，裏面站着的男人赫然就是厲少謙。
顧柔雖然走了進去，但卻垂着頭，一言不發。
氣氛，一時沉默，直到厲少謙軍靴踩在地上發出的聲音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