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羨之坐在辦公桌前，手裏把玩着一支簽字金筆，聽顧耀大倒苦水，“老闆，今天是週六，週六誒……你還讓不讓人民羣衆好好生活，我連把妹的時間都沒有了，你不會想着讓我陪你一起生鏽吧，嗯？”
顧耀眼睛不歪不斜地亂瞅，被牧羨之冷冷瞪了一眼，“昨天，我跟秦姝談過竊聽器的事情了，她沒承認！但我敢肯定，那個竊聽器的確就是兩個孩子來借牙籤的時候放置的，對這個，你怎麼看？”
“上次就說過了，兩個娃很聰明！如果不是你堅決不承認這兩娃是你的種，我都差點給他們包紅包，叫他們認乾爹了！你想想看，兩個六歲的孩子能從綁匪手裏逃脫，走的時候還點了把火，差點把三個綁匪烤成烤乳豬！直接讓警察把他們逮起來……”顧耀心裏想着全是女朋友在牀上妖冶的樣子，說話也沒有什麼條理性，東扯西拉的。
牧羨之似乎也有些心不在焉，對顧耀這種狀態竟然沒有責備。
“那你的意思是，竊聽器也有可能是兩個孩子放的？他們爲什麼要放，有什麼意圖？”
“說不定純屬是惡搞，畢竟你是他們唯一的鄰居，聰明孩子都這樣！如果你沒有別的事情，我還是先回去了。”顧耀站起來，作勢要走。
牧羨之腦海裏卻響着那天秦姝的話，如果是她，她寧願在他浴室放個監控器，直接看他沐浴的樣子。
她是認真的嗎？
照這麼說，他真的是冤枉秦姝了，昨天上午，她可是被牧羨之氣走的，只是不知道週一的時候還會不會準時到！
牧羨之第一次爲女人產生這種煩躁不安的心裏，他這時候只想跟人談談，不想讓顧耀離開。
“顧耀，讓你調查顧家的事情，找找唐嫵的線索，查得怎麼樣了？”牧羨之的話成功把顧耀攔住了，顧耀有些無奈，但這是他的工作，他不可能就這麼一走了之。
於是，顧耀重新坐到自己的椅子上，捋了捋思緒說道，“想辦法接近過顧小天了，他遮遮掩掩根本不肯說！後來又找到了顧太太，也是以旁敲側擊方式問的，顧太太很生氣，說我在探聽她的隱私，還說如果我再騷擾她，她就告我！”
當年的事情，其實已經查無可查了。
牧羨之就像是從事情的兩端查起，最後兩個端點都快要碰到一起，還是沒有任何疑點。
現在，只剩下中間這麼微不足道的一段，本可以忽略而過的，可是牧羨之就是不願意錯過。
不管唐嫵嫁人也好，生子也好，如果在他生命裏出現過就是他的女人，哪怕是曾經，牧羨之也要弄得明明白白。
“你是私人偵探，這點事情搞不定，還用我來幫你想辦法？”
“不是，羨之，我覺得沒有必要這麼大動干戈，當年的事情已經很清楚了！就是唐嫵懷了別的男人的孩子，想嫁給牧辰……”顧耀推脫，是有原因的，牧氏和顧氏以前在生意上有些交叉，後來，牧羨之年輕氣盛，把那塊業務全部壟斷，讓顧氏吃了很大的虧。
爲這事，顧氏用各種手段抹黑牧氏，整個魔都都鬧得沸沸揚揚看笑話。
當時，牧羨之的父親請人出面調停，並且表示和氣生財，願意與顧氏和平共處，並且讓出利潤的一部分彌補顧家損失，這才消停。
現在再去調查顧家，這不是點火嗎？
牧羨之站起來，走到窗邊，“顧耀，我知道你是顧忌當年的事情，可是一碼歸一碼。這世上有些事情能讓，有些事情不能讓……顧家找人代孕，本來不關我的事情，但如果跟唐嫵有關，我不會放棄任何一點線索，你去查吧！今天下午，我就要結果。”
得，下了死令了。
但是他會給人一個時間限度，顧耀基本是無路可退，只能硬着頭皮說，“得，我現在就查！我手裏有顧小天在外面浪的一些照片，給顧太太發過去，應該會找到突破口。”
說完，顧耀調出手機裏早就存着的照片，給顧小天的太太餘曼發了過去。
不一會，就收到了餘曼發過來的信息，“面談，在瑞德斯咖啡廳，我等你！”
這時牧羨之轉過身來，顧耀搖了搖手機，“搞定了，你要去聽嗎？也許只有你親自聽到才能死心，我也就徹底完結這樁差事了。”
“行，你打開手機，我就在這裏聽着！”牧羨之還是挺讚賞顧耀的工作效率的，看到顧耀離開，他就把手機放在桌上，靜等着消息。
半個小時後，瑞德斯咖啡廳。
顧耀一走進去就看到了餘曼，那個燙着波浪卷，濃妝都快遮掩她真面目的女人，顧耀拔通了牧羨之的手機，兩人的手機保持通話狀態。
餘曼站起來，與顧耀握了握手，開門見山地說，“我拿這些證據，跟他離婚，能分割多少財產？”
“顧太太，他出軌的證據越多越好，而且最好是有嚴重情節的！比如，我們之前提過的代孕一事……你知道，我們做這行的，無非就是想收點代理費，到時候你離婚得到大筆財產，可得分我一杯羹。”
顧耀覺得自己終於像了一回私人偵探，爲了錢，絞勁腦汁地去幫富人太太、老公查外遇，然後攪合離婚！
“哼，代孕？他想得美！老孃就沒讓他得逞。你不知道他有多流氓，看上人家唐家大小姐，一心想得到人家！我當時都不知道這事，以爲只是隨便一個大學生。結果，唐家大小姐被下了藥，推進賓館，我才知道這個驢犢子沒憋好屁，他肯定是想着跟唐家大小姐發生關係，有了孩子後就一腳把我給蹬了……我生不出來，又不是我一個人的錯，當時爲了保護他受傷流產，才摘了子宮的……”
後面的話，顧耀已經聽不太清了。
聽到這個餘曼提起唐家大小姐這幾個字的時候，顧耀整個人如遭電擊。
與此同時，電話另一頭的牧羨之也完全被震驚了，沒想到，當時走廊裏那個女人真的是唐嫵。
牧羨之迅速給顧耀發信息，“問她具體事情……”
顧耀收到，立刻擡手打斷餘曼訴苦情節，咳嗽一聲，“顧太太，你不防說的詳細一些，因爲這種情況，你完全可以告發他……這種他是要做牢的，到時候你離婚就完全佔據主動位置了。”
“當時，我說死說活要跟着他，他也答應了。就在唐嫵被推進門的時候，我一看到是她，心裏就有幾分惱火。然後，那驢犢子就開始發作了，想要脫唐嫵衣服！當時唐嫵被下了藥，根本沒有反抗的餘地！眼看那個驢犢子就要得逞，我就……我就拿菸灰缸砸了他，然後就開始跟他鬧，唐嫵跑了！你說我砸他這種事情，說出來會不會給我減分？”餘曼關心她得到財產的多少，可是顧耀聽到這些曲折離奇的事情，卻不由倒吸冷氣。
這麼說，唐嫵極有可能當時跑到了牧羨之的房間，然後兩人就發生那種事情了！
這簡直就月老打瞌睡，拴錯了紅線，後來趕忙糾正了一下。
顧耀腦海裏的信息大量涌出，所有的線索最後都完整了，他摸了摸額頭，“對不起，那個顧太太，我突然想到家裏的爐子上還煮着東西，再不回去，就要着火了！我們今天就談到這，啊……”
然後，顧耀就在餘曼錯愕震驚的眸光裏飛奔離開。
餘曼看着還未喝完的咖啡，皺着眉頭，“什麼破私家偵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