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王律師笑道，“王律師果然見多識廣，這樣的辦法，也只有王律師能想得出來。”
王律師的臉上浮起一抹狡猾的笑，唐昭進來的時候，正好看到王律師這抹意味深長地笑，一時怔然。
“爸，牧辰要讓小杰回來做親子鑑定。”唐昭失魂落魄，也顧不得外人在場。
本來，她跟唐文韶一起來的茶廳，剛要下車，就接到牧辰的電話，聲稱要接小杰回來做親子鑑定，她當時就氣炸了。
唐文韶進了茶廳，她就跟牧辰一頓交涉，最後還是沒有談攏。
牧辰是鐵了心要跟她鬧，恨不得讓她現在就滾出牧家，唐昭覺得五臟六腑都要氣得扭絞在一起。
唐文韶當然想掩飾，直給唐昭使眼色。
但是唐昭忍不住，眼淚也在眼眶裏打轉，臉都白成了霜。
這時候王律師站起來對唐文韶說，“這樣，唐總回去再想想，我今天就先回去了，有什麼事情，唐總給我打電話。”
送走王律師，唐昭走過桌前，端起王律師的茶就喝完了。
她絕望地看着唐文韶，“爸，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他想驗，就讓他驗去，難不成還把自己親生的兒子踢出門外？再說，驗一驗也有好處，最起碼你手裏有一張王牌，萬一牧羨之把唐嫵娶回牧家，你也不至於沒有底氣。”唐文韶腦海裏全是王律師提出來的計謀，一時沒轉過彎來，看着唐昭眼淚刷地就流下來，他突然想到什麼，舉到半空的手突然就停下來了，“你不會……你不會是……”
看到唐文韶變了臉，唐昭眼神直愣愣地望着他，“爸，小杰就不是牧辰的兒子，牧辰根本就沒有辦法懷孕，當時爲了進牧家，不得以想辦法借的種，您說，我現在該怎麼辦？都是那個該死的唐嫵，她到底跑回來想做什麼？”
猶如睛天霹靂，原本，讓唐文韶底氣十足的外孫，突然就變得不姓牧了。
就像是竹籃打水，這麼多年他可是心心念念空歡喜了一場，突然想到什麼，他臉色一變，厲聲道，“這件事情，你媽媽知道不知道？”
“一開始我瞞着媽媽，後來實在瞞不住，我就告訴媽媽了。”唐昭知道瞞不住了，只是心裏還是不甘心，本來，小杰該順順利利地在牧家長大，繼承牧氏的一部分股份，成爲整個魔都最讓人羨慕的孩子。
“呯！”唐文韶手裏的杯子落到地上，碎了。
唐文韶頭有些暈，扶着桌角，冷笑地看着唐昭，“你這是走投無路，纔想起我是你的父親來？這麼大的事情，你們怎麼敢瞞我？”
“爸，我們不是有意要瞞您，但是這種事情怎麼好開口跟您說？當初，您知道了唐嫵懷得不是牧辰的孩子，氣極之下，不是也把她趕走了嗎？我和媽媽只是怕你生氣，所以才瞞着。”唐昭根本沒敢告訴唐文韶，六年前，她到底用了什麼樣的法子算計了唐嫵。
她咬着脣，血腥味道滿嘴都是。
喉嚨裏像是有一把銼刀，來來回回，叫她咽空氣都覺得拉嗓子，唐昭覺得真的是窮途末路了，似乎四周的一切都向她逼來。
“啪”地一聲，唐文昭的手掌狠狠地打在了唐昭臉上，唐昭捂着臉，錯愕地望着唐文韶，“您打我？”
“我打你這個不走正路的東西。”唐文韶這一巴掌力道不輕，唐韶的臉立刻紅一道白一道，原本安靜靜謐的茶廳突然就變得陰雲密佈，唐文韶氣得血都漚出來，語氣沉重地說，“當年我把唐嫵趕走，就是最大的錯誤，唐嫵心地善良，一心爲唐家着想，可是我卻……”
一開始，唐昭只是想求唐文韶想想辦法。
病急亂投醫，她都沒來得及跟媽媽說一聲，現在看起來，告訴唐文韶這件事情就是錯誤的決定。
再聽到唐文韶後悔當初趕走唐嫵，這句話，針一樣紮在唐昭心口。
她痛不欲生，顯些哭出聲來。
不過很快，她就清醒了，現在還不是哭得時候，更不是生唐文韶氣的時候，這條路再難她也要走下去。
唐昭眼中漸漸生起陰狠，強力地按下心中憤恨，跪在唐文韶面前，穿着裙裝跪在地板上並不好受，但她顧不得那麼多了。
“爸，您打我也好，罵我也好，可是這條路就走成這樣了。現在唐嫵回來不僅是要對付我，也是要對付您……您想想看，現在如果我離開牧家，那唐家真的完了。唐嫵現在是迪爾達的銷售總監，再加上牧羨之，您是她對手嗎？如果她發現，當年秦家敗落的原因，您想想看，她會放過您嗎？”
唐文韶被她說得一愣一愣的，心裏卻也漸漸清明。
雖然他臉上沒挨耳光，可是比捱了十耳光還要火辣辣的難受，現在，唐家真的是四面楚歌了。
雖恨鐵不成鋼，但到底還是心疼女兒。
唐文韶扶着唐昭坐起來，深吸一口氣，斂起胸口裏涌出的憤怒，此時，唐昭也乖巧許多，只低聲問，“爸，您跟王律師談的怎麼樣？有沒有辦法對付唐嫵？”
“王律師說，要讓迪爾達後院起火，到時候火勢一大，自然會殃及池魚，只要把秦姝趕出迪爾達，別的事情都好辦。王律師說，他手裏有那個迪爾達總裁艾文小舅的把柄，看來現在，我們也只能這麼做了。”唐文韶說到這裏，聽到隔壁茶室進了人，他立刻向唐昭使了一個眼色，站起身，跟唐昭一前一後地離開了茶廳。
坐在車裏，唐昭就急着問，“爸，到底是什麼辦法？”
唐文韶沉吟不語，一旁唐昭急得差一點闖了紅燈，“您到是說呀，我現在真的恨不能馬上讓秦姝滾出魔都，永遠都別再回來。”
路上車水馬龍，可是唐文韶腦海裏卻全是王律師的話，“你要找到艾文的老婆琳達，告訴琳達，現在艾文在培養自己的接班人，艾文在外面養的女人的兒子。只要琳達相信，後面的戲就好唱了……”
唐昭聽到這些話，並沒有覺得有多高深，而且這裏面好像也沒有秦姝什麼事。
唐文韶簡單說了幾句後，突然想起兩個孩子跑進茶廳，他手機通訊錄被翻看的事情，他轉頭看着唐昭，“把我放在路口轉彎處，我有急事要先去辦一下，你先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