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臉色煞白地望着白秀芬，眼神裏透着哀求，“爸，媽，這麼多年我在牧家，沒功勞也有苦勞吧！況且，你們想讓小杰六歲就沒有媽媽？”
白秀芬不忍聽下去，轉過頭不看唐昭。
牧羨風一直冷冷地看着唐昭，想聽聽她還想說什麼，之前，牧羨之來家裏質問，已經讓他顏面盡失。
現在唐昭的新聞鋪天蓋地，他想遮掩，也遮掩不下去。
“小杰不會沒有媽媽，牧家會爲他找到合適的媽媽……”牧羨風面無表情地答道。
經歷昨天的波折，今天唐昭又面對牧羨風的冷酷無情，情緒一點一點的崩潰，她把包順手甩到沙發上，冷笑道，“也是，對牧家來說，我只是一個生育的機器，對吧！如果年前，我沒有生下小杰，現在恐怕早就滾出牧家了，對不對？”
“你也可以這麼說，但唐昭，當初是你主動要求來牧家的，你也得到了相應的回報，唐氏的財務危機，牧氏幫你們解除了不是嗎？”牧羨風以談生意的角度說這件事情，反而更容易。
他知道，唐昭對牧辰根本沒有感情。
這個女人進入牧氏，只是看重了牧氏集團的財產，她打得什麼如意算盤他都清楚，但牧辰的情況，他又不得不妥協。
唐昭氣得渾身發顫，她突然發現，當她發生什麼事情的時候，在牧家，她竟然沒有可依靠的肩膀。
牧辰靠不住，白秀芬也懼怕牧羨風的威嚴，她現在就像是孤軍一人面對千軍萬馬，心裏無緣由生出很多的悲傷。
再想到秦姝，她有兩個孩子，身邊還有牧羨之和那個特工……
世界對她太殘忍了。
就在三個人默然對恃的時候，牧辰擁着一個女人進門，臉色難看，看到唐昭在就冷笑一聲，“我的好太太也在啊，正好，讓你看看一份報告。”
唐昭聽着牧辰的聲音，心懷有一絲希望轉頭，卻看到他懷裏依偎着一個嬌俏的女人，頓時心冷如寒霜。
“你回來做什麼？也是來興師問罪的？我可以告訴你，那些都是牧羨之爲了對付你們大房這羣人故意設的計謀，你們以爲，他會不知道你們做的那些事情？他在監視你們，伺機除掉你們。”
牧羨風沒想到唐昭會說這些話，立刻惱怒，“閉嘴，你不要挑撥離間，我們牧家的事情還容不得你來插嘴。這些年，你過得是牧太太的好日子，不要做那種忘恩負義的人，喫完了扭頭就翻臉。”
翻臉？
呵，現在到底是誰在逼她，到底是誰在翻臉？
唐昭覺得可笑，覺得從頭到尾這就是一場荒唐無比的夢，這一切，都怪那個該死的秦姝，如果她沒有出現，最起碼她現在還是好端端的牧太太。
唐昭握緊了手，眼神裏全是憤怒。
這時，牧辰把懷裏的女人推開，把手裏的一個捲成筒的報告丟到唐昭臉上，看到唐昭錯愕的神色，牧辰冷笑，“你一個字一個字給老子看清楚了，然後，告訴老子小杰到底是怎麼來的，如果你說不出一個子醜寅卯，今天，老子就弄死你。”
“牧辰，說話能不能不要那麼匪氣？”白秀芬責備，看到兒子神色不對，也沒有再說下去。
她從地上拾起那份報告，是牧辰最近的體檢報告，報告上清清楚楚寫着，“精*子存活率不足千分之一，懷孕概率極低，現在並沒有對症的藥物可以治療。”
唐昭感覺一絲冷汗，從後頸部緩緩淌下。
白紙黑字，清清楚楚，她再想辯駁也無話可辯，白秀芬看到唐昭臉色不對，走上前，遲疑地拿過那份報告，看了幾行，臉色就刷得白了。
當年，他們看過醫生，醫生只說牧辰極難有子嗣，但還是有機會的。
沒想到這次體檢報告卻是這樣的結果，白秀芬看了一眼報告落款，是魔都最權威的醫院，心就開始害怕，當事情真相來臨的時候每個人都會做出這樣的反應。
“牧辰，你這是什麼意思？”唐昭聲音不帶一絲感情問道。
“唐昭，你是不是覺得我們是六年前有的小杰，而這份報告是現在的時間？這六年中，我的身體可能又不如以前了，是不是？”牧辰邪肆地笑了。
一直以來，他都知道自己的問題。
六年前被家裏擺佈結婚，是因爲當時自己的父親母親想靠着孫子來爭得地位，爭得一份家產，什麼唐嫵、唐昭，他通通都沒放在心上。
除了結婚那晚和家裏一些重要的宴會他會回來跟唐昭扮會夫妻，大多數的時候，他都在外面混日子。
還有什麼事情，比生理上這種不能更改的事實更讓他痛苦的？
可是家裏，卻給他喝各種補藥，有時候，他也覺可笑，他就像是一匹種*馬一樣，要完成這種傳宗接代的任務，否則，他們都不會罷休。
後來，小杰出生，他也高興了一陣子。
他不在乎孩子怎麼生出來的，他只知道家裏不會再給他喝那麼多的藥，更不會要求他經常回來住，他可以逍遙快活過人生。
但是這些都不代表，他能容忍被眼前這個女人綠。
唐昭看着牧辰眼睛微紅的樣子，一時覺得他挺可憐，不過這樣的情緒，她不敢表露，只是作出一副坦然的樣子，“牧辰，我們雖夫妻一場，但比陌生人還要陌生，你從來也不知道我想要什麼，我也讀不懂你。你說這些，到底想表達什麼意思？乾脆敞開了說，不必再猜謎語了，我們都挺累的。”
唐昭立在那裏，黑色的長裙顯出她的冷凝，彷彿是燃盡的火焰，她連辯解的力氣都沒有了。
牧辰轉頭望着牧羨風和白秀芬，眼眶微微一紅，“爸，媽，是兒子不孝。六年前，我就在這家醫院做過檢查，得出的結果是一模一樣的，我跟唐昭六年前在一起的次數不會超過三次，她怎麼懷孕的，我都覺得奇怪。”
話說到這裏，牧羨風和白秀芬臉上先是震驚，接着也就沉默了。
這麼多年，牧辰在外面眠花宿柳，他們又何償不知道是因爲什麼？
“兒子，你……”
“爸，媽，一直以來我不想說，是不想讓你們兩傷心，我也害怕再喫那些藥。但現在，唐昭跟顧小天的流言蜚語滿天飛，我想找小杰回來做親子鑑定……這樣，對我，對我們大房，對牧家都是有好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