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鬧開了,瑞家未必不是牧氏的對手,只是這秦姝是唐嫵的事,越多人知道越好,這樣才能讓這個女人徹底聲名狼藉,瑞麗需要這樣,瑞雪也咽不下心頭那口氣。
她冷冷地看着牧羨之,對幾位客人說,“各位不是還想賞古畫嗎?留着吧,說不定牧先生也有這個想法!”
幾位客人更加窘迫了,進退維谷。
秦姝蜷縮起來,像是一隻受傷的小貓,她不明白,爲什麼牧羨之總是會讓她掀開以往的痛,落到痛不欲生,連呼吸都是負擔的境遇。
牧羨之神色不動,卻感覺秦姝的手指尖冰涼一片,遲遲沒有掀開西服,他頓時就懂了。
一時有些遲疑,要不要讓這些人滾蛋!
這時,瑞麗突然快步走過來,遂不及防地伸手要扯開秦姝身上的西服,牧羨之眉目一沉,伸手狠狠鉗制住了瑞麗的手腕,“誰讓你動她的?”
“總不至於讓秦小姐活活悶死在這裏,況且,不拉開衣服,怎麼讓她去我的衣櫥選件合適的衣裙?”瑞麗想甩開牧羨之,試了幾下沒成功,冷笑道。
從一開始就是陰謀,秦姝想揭開瑞麗的虛僞面具,可是這樣的局面,她恐怕說出來也沒有人會信。
痛苦如梗在喉,儘管一再地告誡自己,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可是還是覺得呼吸困難,大腦一片混亂。
秦姝沒有動,雖然她以前也不止一次想過,如果回國,以前的經歷被再度掀開該怎麼辦?
如果糖糖和涼涼也被捲入其中,那她又該怎麼去保護他們?
“秦姝,你既然敢做出這樣的事情,有什麼不敢擔的?爲什麼不敢露臉,爲什麼又不敢對大家說說,當初你到底是因爲什麼被牧家趕出來的?”瑞麗甩開牧羨之的手,囂張不已,她不相信牧羨之敢把她怎麼樣。
更何況,這是瑞家。
上上下下全是她家的人,連那些客人也有一多半是業務往來的客戶,他們會偏向誰,不言自明。
至於角落裏那個男人,就說他也是秦姝勾搭的好了。
瑞麗步步緊逼,牧羨之卻聲色不動,他只冷眉微挑,目視前方,手卻緊緊地握住了秦姝的手指,他想讓人一個人滅亡,必然先叫她瘋狂。
等她唱夠了,唱到無路可退的時候,他一定會親手扼着她的喉嚨,讓她向秦姝賠禮道歉。
“你到是說話呀,啞巴了,我沒想到一個女人臉皮可以這麼厚,你說,你當初是不是勾引了哪個不三不四的男人,懷孕後被趕出來的,你說……”瑞麗再度咄咄逼人,一邊回頭與瑞雪交換眼神,瑞雪明白,她一定要把這一幕錄個視頻,然後讓所有的人都看看秦姝的真面目。
秦姝深吸一口氣,準備掀開衣服,反問一句到底關她什麼事?
這時,牧羨之磁性而渾厚的聲音響起,“當年,愛上秦姝的那個男人是我!”
“啊?這怎麼可能?”所有的人都張大了嘴巴。
瑞麗和瑞雪也是大爲震驚,這不可能,這怎麼可能?
“你覺得,我會袒護一個不相干的女人?”牧羨之擡頭,犀利無比的眸光瞪着瑞麗,同時,他輕輕地掀開那件西服,溫柔地拉起秦姝,看着秦姝錯愕震驚的眸光也不以爲意,只輕輕地替她整理凌亂的髮絲,“秦姝,我愛你!”
秦姝心底,有如驚雷滾滾。
她見過電視劇裏浪漫的告白,也見識過各式各樣奇葩的告白,可是牧羨之這種突如其來的告白卻讓她心驚肉跳,心間宛若山谷迴音,連綿不絕。
“可是,可是當年秦姝可是懷孕才被人趕走的,牧羨之……你不會告訴我,秦姝肚子裏的孩子就是你的……”
“不錯,就是我的!”牧羨之聲音越來越冷,冷得讓人牙齒髮顫,像修羅一般,可是回眸看着秦姝的眼神要多溫柔有多溫柔,任誰也能看出,那是真愛。
瑞麗心咚咚地跳着,她不相信,她不會相信牧羨之的鬼話。
一定是秦姝使了什麼手段,她氣得氣息不穩,指着秦姝,“沒想到,你這麼厲害,不僅引誘上司,還能搭上牧羨之,你到底還有多少個男人?”
“瑞麗,你不要血口噴人。爬進窗臺來,想跟你私會卻被我們抓住的男人是誰,你能解釋清楚嗎?”秦姝一忍再忍,卻終在這一刻不忍了。
爲了艾文!
也是爲了她自己,更是不想辜負牧羨之精心設計的這場戲,難以想象,西裝革履的他是怎麼從露臺爬進來的,也難以想象,他在衆人面前承認愛自己的時候,是下了什麼樣的決心,畢竟,她的的確確做過牧辰的未婚妻。
“男人?還有一個男人?”這時人們全凌亂了。
今晚,這哪裏是看舞會,分明是看大戲。
瑞雪的臉一白,想要推着衆人離開,“走吧,走吧,這裏沒大傢什麼事情了。”
牧羨之邁步要去揭開露臺地窗簾,秦姝輕輕地拽了他一下,如果就這麼跟瑞家撕破臉,那以後瑞氏跟牧氏恐怕要勢不兩立了。
牧羨之回頭,湛黑的眸子帶着無比的信任和睿智,還是轉身走到露臺,一把扯下了另一半的窗簾。
頓時,露臺上那個被踢掉下巴的男人展現在衆人面前,瑞麗的臉白的像雪一樣,當時她找這個男人,只是爲了他嘴巴牢靠不會亂說,哪料到會成爲這麼大的一個把柄。
“我……唔……啊啊!”男人早就急得不行,聽着瑞麗在那裏大放厥詞,他料到牧羨之會來這一招,果不其然。
他又氣,又害怕。
身體一歪,身側的那些花花綠綠的東西全露了出來,瑞雪忙得轉身,閉上眼睛,不想看那些烏七八糟的東西,那些客人則是眼睛都直了,一臉複雜神祕的表情。
“看來瑞小姐的私生活挺豐富啊……”
“是啊,沒想到,不過我弄不清楚,今天這到底是捉牧羨之的奸,還是瑞麗的奸……”客人們竊竊私語,房間裏,像是山洪暴發來臨前那般開始震顫,瑞麗的牙齒都快咬碎了。“牧羨之,你這是栽贓,十足的栽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