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該！”牧羨之心情無緣由的好，明明是一句咒罵的話卻說出了幾分的燦爛。
牧羨之這副樣子，顧耀用腳趾頭猜也知道是什麼回事，況且，就算是他是瞎子聾子，媒體上的新聞炸了鍋似的滿天飛，他已知道了昨天牧羨之在瑞家英雄救美，爲了秦姝，他把魔都有權有勢的人幾乎都得罪個遍。
他尾隨進門，把花順手丟到旁邊的置物架上，略有些頭疼地說，“牧羨之，你最近是不是玩火玩得有些過？你惹惱了瑞家，你知道不知道他們會如何反擊？你做好準備了？”
“瑞家能怎麼樣？自家的醜事，遮掩住就算是不錯了，還想怎麼樣？”牧羨之拿着一杯咖啡，心神全不在顧耀這裏，只想着怎麼才能慶祝今天這個大好的日子，然後再把前世小情人的心給完全奪回來。
過去六年，他失去的陣地，都會一寸不失地全部收回來。
顧耀一臉陰沉，總感覺暴風雨將至。
他思慮很久，不停地搓着手指，每次顧耀覺得事情棘手的時候都會做出這種表現。而且這次，不單是棘手，是火燒眉毛，只是沒想到牧羨之這麼氣定神閒地喝咖啡，這一點，顧耀有時候就特別的抓心撓肺，就感覺所有的坑都是他挖的，最後他得先跳下去用身體給牧羨之做墊背，讓他安枕無憂地走過去一般。
有時候，顧耀真想甩手不幹，都說伴君如伴虎，可是他怎麼覺得他伴的就是一隻荒原獨狼，盡情廝殺之後留下的一地雞毛總得他來料理？
顧耀上去，一把奪了牧羨之手裏的咖啡，呯地放到桌子上。
他側坐到沙發扶手，略狂躁地揉了一把頭髮，愁眉苦臉地看着牧羨之，“你知道瑞家背後是有Z府的，對吧！”
“我知道！”牧羨之墨眉微挑，一股子矜貴的氣息逼人，顧耀再次頭疼不已，總覺得牧羨之就是那個尊貴君王，吐個唾沫自己都得雙手捧着，呸呸，他這是什麼命啊？
命苦哇！顧耀心裏悲嘆。
“而且，最近Z府給瑞家下達了一個文件，要求迪爾達配合Z府舉行一次智能機械的展覽會，這次展覽會非常重要，會有國外的觀摩團來參加，如果這次展覽舉辦成功，Z府臉上有光，最重要的是迪爾達將成爲一顆冉冉的明星在魔都升起。”權琛想着措詞，怎麼才能把迪爾達的前程還有重要性告訴牧羨之，然後再告訴他，他這一次是捅了多麼大的一個馬蜂窩。
“這件事情我也知道，而且聽說，市場部的總監突然提出辭職，這件事情將由秦姝負責。”牧羨之心裏自然有乾坤，這件事情從Z府下達文件那一刻他就有了主意，況且，昨天在瑞家，艾文再度有意無意地提醒瑞晉文，他怎麼能忽視這麼重要的商業信息。
顧耀一拍手，激動地站起來，像是老媽子一樣苦口婆心，喋喋不休地說，“原來你全知道啊，全知道，你幹嘛在這個時候惹瑞家呢？你知道不知道，瑞家如果一紙休書休了艾文，迪爾達面臨得就是易主或者解體，一旦影響到展覽會，你知道後果嗎？”
牧羨之靜靜地看着顧耀，此時的顧耀雖然像是一個喋喋不休的老媽子，但牧羨之還是挺欣賞他現在的樣子，整齊的頭髮被抓成雞窩狀，愁眉苦臉的樣子像是被誰給修理了一通，最重要的是，他眼中冒出的焦急和無奈能把周邊的所有的事物都染上那種悲情色彩。
牧羨之任由顧耀在那嘮叨，拿起電話拔通許東的號碼說，“許東，幫我訂製童話世界的樂高，對，要仿真世界的，搭起來可以讓小朋友當遊樂場玩的那種，恩，這週末就要。還有，再幫我從國外定製一個智能機器人，不，不要那種已經設定好的，我要出廠設置狀態的……對，我有用，也是這周要。不管花多少錢，一定要給我辦到！”
顧耀抓着頭髮，端起茶几上的一杯冷咖啡就灌了一下去。
他站起來，又坐下，牧羨之是不是想急得他吐血，才能好好聽他把瑞家這件事情的嚴重性說完？
牧羨之一掛電話，顧耀就走過去，一本正經地盯着牧羨之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牧羨之，這件事情真的很嚴重很嚴重，你能不能給我個準話，你是不是想好怎麼應對了？”
牧羨之邁着修長雙腿，身姿清越地走進書房，在書桌前坐定，打開電話，迅速在電腦裏敲打了一些東西，然後把筆記本電腦猛得轉向顧耀，“這是瑞家在Z府的關係網，這是我們牧氏在Z府的關係網，你從中能看出什麼端倪？”
言歸正傳，顧耀到一時有些不適應了。
牧羨之雙手交疊，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顧耀的心總算是不那麼焦慮了，他單手撐着桌子，右手輕移鼠標，細細地看着牧羨之簡單畫出來的那張關係網，看明白後心裏微微一怔，錯愕地望着牧羨之，“這盤棋，你早就在佈局了？”
“兩年前，只不過那時候瑞家的迪爾達還沒有這麼出色，別人還沒有看到他們的潛力。”牧羨之沉聲說。
那張關係網，說複雜挺複雜，說簡單也簡單，瑞家是權威世家，所以關係網都是橫向式的，而且大多都是高層據有一定的威信，而牧氏的關係網只有一條縱向式的，但這個縱向卻縱深到了讓人畏懼的地步。
如果不是牧羨之畫出來，顧耀也不敢相信他已經做了這麼多的事情。
顧耀心裏有些激動，但還是提醒牧羨之，“這又能說明什麼？現在智能機械發展是整個社會的趨勢，如果因爲牧氏……或者瑞家找一個理由強把這個失誤推到牧氏，這些關係網又能做什麼？”
“瑞晉文沒那麼糊塗，因爲兒女情長影響瑞家的發展，這是一步劣棋，他如果敢走，我就敢接。”牧羨之眉心微沉，顯出運籌帷幄的大將氣勢，面臨商界複雜的局面，牧羨之總是能這麼氣定神閒的縱橫捭闔，顧耀當下就深覺佩服。
顧耀略略地捋了捋思緒，他大清早看到媒體的報道時也大喫一驚，迅速就想到這件事情的後果，他急着跑過來也是想幫牧羨之分析一下事態，沒想到牧羨之現在把一切都看得那麼透徹，放心的同時，他又想知道牧羨之接下來的打算。
“你招惹瑞氏，大概不止是因爲瑞麗招惹了秦姝這麼簡單吧！”顧耀從憂心變成了好奇，他總是揣測不到牧羨之的心思，比如，當他聽許東說牧羨之在顧家房地產前面花了一大筆資金買墓地的時候，就差點把下巴驚下來。
細思極恐，細思極恐！
因爲那塊地，牧羨之早就有了意向，只是恰好在顧小天招惹秦姝之後，牧羨之做了一個把那塊風水寶地變成墓地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