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外界人的眼裏，她現在是大贏家，如果在小杰這件事情上她依舊是追根究底，那就顯得她有點“落井下石”的味道。
她看了一眼唐昭，那個她一直以來都最討厭的女人臉色發白，嘴脣都一抖一抖，之前的趾高氣昂完全變成了被拆穿後的憤慨和絕望。
秦姝覺得無聊極了！
也許當初回國，第一眼見到牧羨之的時候，已經註定了這樣的結局。她必得經受煎熬，必得經受磨練和滌盪。
“唐昭，你身爲小杰的母親，教子無方，是不是該站出來表個態？”
爲人處事，該糊塗就要糊塗。
不過該精明也要精明，事情到了這一步，不是牧晉鄴一個人能含糊過去，牧家的傭人，甚至有人會拍段視頻傳給媒體，這已經涉及到了牧家家風。
他走到唐昭面前，神色嚴厲，身上穿着的衣服也一板一眼顯出了他家主的威嚴，這種氣勢，足可以讓任何人心生敬畏之心。那是大浪淘沙後沉澱的一種氣質，是一種跺一腳都要讓人心抖三抖的氣勢。
唐昭把小杰抱進懷裏，窮途末路這四個字，從她心裏浮現。
“呵呵呵……呵呵，你們不過是看我們母子落了難，不過就是看着小杰的爺爺現在失了勢……不過就是因爲城門失火，殃及池魚。來呀，有本事，你們把我和小杰也抓進去，來呀，我不怕！”
唐昭瘋了一般，她的眸色最後落在了秦姝身上。
這時候，秦姝神色淡淡的，仿若這一切都不着她的事情，可是這一切明明就是因爲她而起。
要不是她突然從外國殺回來，唐昭又怎麼能落到這樣的下場？人走茶涼，那些傭人，還有家裏那些房子，看起來都變了樣子，冷冰冰，帶着一種陌生感。她想依靠牧辰，但顯然牧辰從一開始就沒有喜歡過她，她想依靠牧野，但似乎只是空中樓閣。
牧老太太看到這樣子，轉頭對張姐吩咐，“叫他們都散了吧！去繼續準備老爺子壽宴用的東西，務必細心些，可不能再出差錯了。”
“好，老太太，我這就去！”
張姐帶着傭人們離開後園，園子裏，初冬的風帶着蕭瑟，杮子樹上的葉子飛揚旋轉，宛若折翅的蝴蝶。
剩下的人，對唐昭這樣發瘋的狀態束手無策，小杰也只是藏在唐昭懷裏哭，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樣子。
“唐昭，不是讓你回唐家住一段時間嗎？牧家現在出了這麼多的事情，有許多事情需要處理，你先回唐家……今天的事情，我們暫且就不追究了。”
“你們做夢！怎麼？就這麼想把我打發了？我六年的青春都葬在這個地方，沒有感覺到一絲的溫情，除了算計，就是小心翼翼地侍奉你們這些祖宗，我哪錯了？我哪也不去，我要在壽宴上公佈你們牧家這些黑幕，我要讓你們也嚐嚐這種落魄的滋味。”
“……”
牧晉鄴臉氣得鐵青，但又動不得手！老太太也心臟不好，擺擺手，寒心極了，這種時候，秦姝再不站出來，恐怕沒人能壓得出唐昭這種潑婦一般的氣焰。以老爺子的心境，肯定不願意跟她多糾纏，說不定會任由她這麼鬧下去。
“你？你跟她談什麼？這段時間她做的事情，你還看不清楚？”牧老太太有些憂心，畢竟，現在秦姝是牧羨之的心頭肉，要有什麼三長兩短，她也沒法交待。
秦姝知道老太太擔心什麼，笑了笑說，“有些事情，你們處理反而讓外人覺得牧家以權欺人，現在這種節骨眼上，我這個仇人出面反到是更合適，大了料，讓外界報道說我是翻舊賬好了。”
老爺子身體剛恢復一些，不宜勞累。
老太太更是有心臟病，如果被唐昭氣暈了，那秦姝纔是跟牧羨之交待不了，她來跟這個唐昭談談，又不是沒見過唐昭的齷齪手段。
“好，那我們帶糖糖和涼涼先回去！晚飯快好了，一會一起過來喫。”
“好！”
沙子迷了眼，唐昭的眼淚無聲滑落，要不是暮色掩映，她幾乎沒有辦法解釋自己現在心裏的這種失落和嫉妒的情感。
他們纔是一家人，而她始終不過是個外人啊！
夜風好涼，單薄的衣服已經被冷風灌個透，看到老爺子老太太一走，唐昭冷笑說，“秦姝，如果你是想羞辱我來的，那我告訴你，趁早打消這個念頭。我從來沒有對我做過的事情後悔過，包括把你送給那個顧小天糟蹋，送到國外地下舞廳裏受折辱。”
秦姝嘆息一聲，轉頭，她就看到唐昭眼裏冒出來的厭惡和憤恨，到底是有多大的仇恨？
“我爲什麼要羞辱你？”
“難不成，你還是來赦免我的？也不看看，你有沒有那個資格，秦姝，你不過就是一個賤人生的小賤人，你媽神經了那是她活該……用不了多久，我會讓你也生不如死！你記着，這個詛咒遲早實現。”
啊！
真是狗嘴吐不出象牙啊！
秦姝摸了摸額頭，這個唐昭幾乎跟六年前那個任性、自私、惡毒的女孩子沒有什麼兩樣，六年時間，她竟然沒有成長一點點，說起來，這也算是一種可供人讚賞的固執。
“唐昭，你這張嘴，真該被撕開了再縫合，最後用膠水再粘一下。”
“有什麼難聽話，你放馬過來，我不怕！”唐昭明明怕的牙齒打顫，剛剛，她跟老爺子老太太說的那些話，回想起來，糟糕透了，她把自己的後路也斷了，以後，在牧家她不知道會怎麼樣。
秦姝是解決問題來的，現在的她，根本不可能，因爲別人的幾句言語就挑起情緒。
“唐昭，明天就是老爺子壽宴了，不管我們之間有多少恩怨……你都不應該在這時候鬧，因爲沒有好的結果！你何不放從聰明點，準備一個好的壽辰禮物，再讓小杰說點婉轉的話，老爺子雖然脾氣固執，但牧家現在經不起再有什麼事情打擊，所以他會原諒你的。這是我的一點建議，你好自爲之。”秦姝說完，轉頭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