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來沒有見過老三這樣,執行任務的時候,老三的剛毅叫人佩服,同時,老三的冷靜也是在組員當中最讓人羨慕的。
沒有什麼,比一個人能在泰山壓頂的事情面前鎮定自如,更爲偉大的。
那種品格,是經過了浴血奮戰,千錘百煉而來的,可是今天老三卻不鎮定也不沉着,看着權琛發抖的手,田遠再次說了一句,“老三,聽我的,老大他們還在外面,你這樣做會讓大家傷心的,先找嫂子,找到嫂子後再慢慢談這件事情。”
說完,田遠又轉頭看着岑芳,嘆息一聲,“岑芳,我對你沒有惡意,只是老三喜歡的人是嫂子,這是事實,你得接受。現在,你可以告訴我們,嫂子是被哪拔人帶走了,你不說,我們也能從通話記錄查出來,也不過就是十幾分鐘的時間,你自己考慮。”
岑芳眼眸紅着,心裏的失落已經火山灰燼,連餘溫都不剩了。
剛剛,她的憤怒,失落也如殘陽落幕,消失殆盡,她眼神空洞地望着地下停車場的車燈,語氣如死水一般,“本來,應該是麻蛇的手下,但後來似乎來了兩拔人,他們發生了激烈的打鬥,後來我又昏昏沉沉暈了過去,不知道到底是哪拔人帶走了秦姝。”
聽完這話,權琛心裏的憤怒再次被激怒。
他擡起手,狠狠朝着岑芳的臉上打去,那一巴掌打得岑芳的臉猛得向旁邊一扭,她眼裏的淚水似不由自主地滑落,完全不由她支配似的,可是嘴角,卻漸漸露出了悲愴地笑,“打得好!”
“岑芳,今天不殺你,不是因爲你不該死,而是因爲我要先找到秦姝!如果她有什麼三長兩短,我絕對不會原諒你……”
殺了你,然後我再飲彈自盡。
權琛胸口,一腔滾動的熱血,似乎在此時被燒沸了一般,他炯炯的眼神,卻似落燒紅的烙鐵,每一眼,都似乎要把岑芳的皮肉給燙裂,燒乾。
田遠去倒車,權琛一把拽起了岑芳的手腕,扯了她一把,她就像是一個失了靈魂的木偶,猛得往前一踉蹌,滿臉和血跡再加上淚痕,整張臉已經是一塌糊塗。
岑芳再次擡頭,望着權琛的側臉,棱角分明,剛毅爽朗,依舊如當初見面時那種一見傾心的樣子,可是,她現在明白什麼叫滄海桑田了。
“權琛,對你來說,我是傷害了你的女人的罪魁禍首,對我來說,不過是我瞎了眼,把人生過成了一往情深。
不愛了,我再也不會愛了。
權琛,放我走吧,不用你親自動手,我會自己找一個安靜的地方贖罪。”
幾句話,讓發動馬達的田遠都爲之動容,老天真是造孽,這愛情怎麼就不能是互相喜歡,非得來個三角戀呢!
要不然是大戰在即,他都想跟岑芳說,“小姑娘,別這麼萬念俱灰,人生美好,前面單身的男人無數啊!”
田遠忍不住看旁邊的權琛,就見他神色依舊清冷,顯然腦海裏想得全是秦姝的安危,對岑芳,這個老三也算是冷酷無情到極致了。
權琛聽了這話,無動於衷,只是一把把岑芳推到了座位,對田遠說,“開車,他們應該沒有走遠,我們一定要追上他們。”
田遠點頭,然後一腳油門,車子像是迅猛的豹子駛出了地下停車場。
外面的警戒還在,只不過權琛這個組織有特權,所以幾個人都穿着黑色的制服,拿着武器守在這邊等權琛出來。
看到田遠的車,幾個人迅速圍上去,帶頭的是孟超,他走過去敲了敲車窗,“怎麼樣?”
“人已經被帶走了,我們擊斃一個受傷準備反抗的男人,已經燒死了。老大,現在我們該怎麼辦?”
孟超看了一眼後座的權琛,朝着以前的部下微微頷首點了點頭,權琛看到自己以前的老大,緊繃的神情終於有了一絲的鬆動,炯炯的眸光裏,含着一絲重逢的淚光,他卻沒有說話,也只是點頭致敬。
“剛纔,我讓他們尋找目擊證人,已經問到一些線索,如果沒有猜錯一幫人是麻蛇的部下,另一幫人,好像是以前幫着老三轉移兩夥敵人注意力的一幫人,據以前觀察的結果,他們身手敏捷,但不像是退役的,沒有什麼實戰經驗……不敢跟那兩夥人硬碰硬。
這麼說,老三是不是能猜到是誰了?
我說老三,那兩夥人追你,我到能理解,畢竟咱們連鍋端,把人家的老巢也給滅了,這第三拔人,我總是弄不清楚他們來頭。”
“是牧羨之,魔都牧氏集團總裁,牧羨之的人。”
“你跟他有仇?”
“沒仇,是情債……”事到如今,權琛再隱瞞,就對不住這些出生入死的兄弟,他沉吟一下,才擡頭說道,“秦姝是牧羨之的未婚妻……”
本來,一直站在孟超身後,嚴陣以待的幾個兄弟,聽到權琛這麼一說,還是沒忍住起鬨道,“我靠,老三就是牛逼,都能從牧氏集團總裁手裏搶老婆……怪不得,咱們幾個都沒有娶老婆的命,你們說,你們自己有那本事沒有?”
“老三真是厲害,這嫂子一定是仙女,否則,老三肯定不會捨命……”
“三哥,你跟我們說說,你是哪方面比人家牧氏集團總裁強啊……當初,你追嫂子的時候,好像你身後還沒有權氏集團這個大靠山吧……嘿嘿,是不是咱們這些上過戰場的人,有特別優勢?”
這話,說得味道十足,所有的人再次鬨笑了,田遠實在聽不下去,對孟超身後幾個瞪眼睛,“還不閉嘴,老三身上還有傷,現在還流着血呢……能不能把你們這些閒屁,憋回肚子裏去燜一燜啊。”
“憋,一定憋回去。”
幾個人不再言笑,只看着孟超,等待着下一步一的命令。